夜色灰灰,月影沉沉。
公孙颜和公孙承本该在灵堂中守灵。
可大概是见她苍白似鬼的模样,等到夜较深,堂中公孙家人离开。
田楷便令阿兰阿青将她和公孙承先送回院中,自己带着数名白马义从士卒扶棺守夜。
帐下军士为主守灵却也不算不合礼法。
折腾了一天,公孙承黄昏时昏昏沉沉枕在公孙颜膝上睡着过去。
公孙颜感谢了田楷的好意,起身,腿哆嗦得几乎站不住。
跪了一天,膝盖小腿先是麻,后是痛,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
特意留下的免费治疗已是用过一次,现在只能靠自己咬牙撑。
灵堂诸人往来,她不能有一点失礼错漏。
一整天下来,也是被搓磨的不像样子,即便没有化妆,脸色只怕也好看不了多少。
平时不吃晚脯是为了人设,今日不吃,是真的吃不了,连米汤也用不下。
阿兰阿青瞧着她这样,心疼得直掉眼泪,左右抱扶着她上了步辇。
王伍在后,抱着已经睡去的公孙承步行跟随。
公孙姐弟走后,田楷几人坐在黑漆漆的灵堂中,望着公孙瓒的牌位,神思恍惚。
他尤记得公孙瓒神采飞扬,带着他们驰骋塞外的模样,一转眼,身边老伙计离散,最后守在灵前的竟只余下他自己。
“小娘子有心了。”田楷站起身,看着灵堂中一列列的漆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