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雪越下越大。
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军队一样,立在城楼上的临渝守军装备参差不齐。
一些高等级的将官,有拼接的皮裘、皮袜御寒。
而低级的士兵,身上大多都只有一身夹棉的单衣。
蒋氏富庶,为了激励军心,战前每个士兵发放了冬衣。
但那样夹葛布的袄子,在寒风之中实在顶不了什么事情。
临渝士兵大多缩在内城墙根下,烂蘑菇丛似的军营里。
雪簌簌的下,很快在污水四溢的军营地面铺下了一层。
“这个鬼天气。”
一个方才从城墙上换防下来的士兵搓着手回到营帐。
这个营帐里住着一什的士兵。
挤挤挨挨的草塌放在一块,榻上也只有一两张脏得油光发亮,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毛毡子。
营帐中间正点着一堆火,几个士兵围坐在旁边取暖。
见满身风雪的袍泽进来,急忙给他让出一个位置。
也有人没动弹,垂头仔仔细细的翻开戎服线缝。
那里爬着一长串的虱子。
他一个接一个的用手捏了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