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灵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那是对你有意思。
少女今日穿着着吊带薄衫,外衣松松垮垮地落了一半,无发梢遮挡,雪白圆润的肩线露在空气中。
折腾了一晚上,似乎若隐若现地又不止是肩。
和灵靠近他,环住他的腰。
如愿以偿地听见他心跳,那是藏不住的本能。
“喜欢我却不接近我。”
只是短短几秒,牧越往后退开,“早点儿睡。”
和灵气笑了,那瞬间连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她眼底满是质问。
“牧越,你在怕什么?”
房间的光晕忽明忽暗,牧越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她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高中。
七中的文娱活动层出不穷,艺术节即将到来,除高三之外都需要参加表演结束集体歌唱赛,美名其曰增加集体荣誉感。
班主任通知完:“这次要求全班都参加,不要给我偷跑啊!”
这枯燥无聊的活动,底下怨声载道的。
梁乐驰也烦,非常羡慕牧越:“真好,参加竞赛就有理由不去排练了。”
少年在刷题,一句话未言,显然也是烦躁的。
宋惟转着笔,“这表演有什么好玩儿的,不知道和灵去不去,这大小姐不是十项全能吗。”
和灵的家庭条件如此,从小才艺多多少少都有在培养。
“钢琴伴奏。”宋与墨说。
宋惟笑得不怀好意,“那她来,你这是去还是不去啊?你这再不告白,艺术节之后怕又是一堆情敌。”
宋与墨笑着让他滚回去自习。
牧越的笔一顿,脑海里的答案变成了个“解”字。
梁乐驰看得意外:“你不是直接公式答案吗,今天咋,学霸下凡体验人间疾苦了?”
少年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把卷子扔进抽屉里,仿佛是今天出门倒八辈子霉的火气都发出来了。
他不说话时本就让人害怕,更别提如此,梁乐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宋惟还在没完没了地说话:“我都给你打听好了,高一排练教室在D201。晚上一起过去看?”
宋与墨晚上要去竞赛,他随口问牧越去不去。
宋惟笑,“你见他除了‘赚钱’和‘读书’,什么时候做过别的事儿了?更何况是还看美女排练。”
“……”
晚自习的时间被空出来当艺术节的排练,学校处处都是热闹的氛围。
牧越没去排练,他得继续为生计奔波。他就在奶茶店柜台前,听着偷跑出来点外卖的学生说排练的趣事,又或是哪个班有美女帅哥,他们的脸上满是单纯和笑意,那才是少年该有的样子。
他又想到了和灵。
好像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少年这词,总是用不完的精力,永远对生活的热爱,连她的画里都是张扬的青春。
“想什么呢?”店长碰着他的手腕,“一晚上要走神几次?想去我就放你一天假,去呗。”
牧越说不用。
“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可爱呢。要知道青春只有一次,错过了可没有机会。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呢。”
牧越低头做完那杯奶茶,青春?
脑海里关于他青春的代名词竟然全都是她。
能不能不要想了?
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会是她?
店长关于青春的长篇大论还未完结,身边的少年忽然扯下围裙,身影如疾风似的跑开。
店长错愕不已:“这是被鬼上身了?八百年没看他这么着急过。”
“……”
牧越来的时候全都被叫嚣着“想见她”的思绪占据着,等真正到了所谓D201的教室门口,他却没在往前迈一步。
是啊,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又能做什么呢。
D201的门紧紧地关着,甚至没有一丝光影从门缝泄出。他只能在门外隐约听着她和他们的欢声笑语,她优美动听的钢琴声。
我没有少年该有的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