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皇后瞪大了双眼,“青鸾,你这是何意?”
此举同时惊动了李洵,青鸾见他皱起眉头,连忙躬身福道:“起禀陛下、娘娘,这草药确能清热祛毒,只是用前需得先冰镇三日,若此时揭开,定损药性,岂不辜负淑妃娘娘与淮南王府一片心意?陛下和娘娘若是应允,奴婢这便取冰鉴来用。”
李洵将信将疑,“这也是从古卷里得知的?”
“这……倒不是。”青鸾面不改色,信口编排出一套说辞,“奴婢生于淮水之滨,家中阿母颇通医术,曾与奴婢提起青叶疏风草的入药之法,奴婢刚好记得。”
“你来说说,可真有此事?”李洵向檀儿询问道。
这本就是青鸾胡诌,遂檀儿被问得一愣。
她面色僵滞,半张着嘴,支吾半刻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鸾两肩虽然单薄,但却跪得笔直端正。
她觑了檀儿一眼,顺势又道:“陛下,檀儿虽是淑妃娘娘的贴身侍婢,但却不是自淮南带来的陪嫁,此草独生于淮南又极为珍贵,想毕檀儿此前应从未见过,故难解陛下疑问。”
李洵寻思片刻,缓缓颔首道:“你此言,倒有几分道理。”
见李洵有所松动,青鸾暗自向远处一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悄然退至侧殿,不一会儿就抬出来个红木斗形冰鉴。
看着冰鉴盖板上的双钱孔正隐隐散出冷气,檀儿脑中一团乱麻。
她想不通青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赶忙护住木匣,向李洵叩首道:“陛下,青叶疏风草如此珍贵,怎可轻信她片面之词!”
青鸾微微扬唇,黑如点漆似的双眸熠熠发亮,“陛下明鉴,若依我所言叫这草药有半分差池,可请陛下剜我心头之血做太子殿下的药引——”
言至此处,她稍稍一顿,话锋蓦地转向檀儿,“但若依你之言,叫这草失了药性,耽搁了殿下的病情,你又当如何?”
檀儿闻言一怔。
她像是半截儿戳在地上的木头,一动不动地看向青鸾,半晌都接不上话来。
檀儿久于后宫,虽使过不少阴狠手段,但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哪里见过剜心挖肺那样血淋淋的事情,光是想想她就渗出浑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