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朕的衍弟,明明已经和朕逃了出来,最后,却还是死在了南渡的路上……”
李洵如呓语般继续说着,宁晏礼缓缓看向他,眼中晦暗不明。
十六年前的旧都之乱乃是宫中大忌,平素无人敢轻易议论,殿上的侍婢听闻李洵所言,皆愣在一旁不敢动了。
她们只听李洵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来愈发含糊不清,直到趴在案上昏沉睡去,口中还不断呢喃着“阿衍”二字。
“还不把陛下扶进去。”
宁晏礼的声音倏然响起,一旁的几个侍婢回过神来,连忙配合流萤七手八脚地扶起李洵,连架带搀地向内殿走去。
李洵的身影消失在帷幔之后,宁晏礼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快步走出昭阳殿。
“大人!”钱福立即迎了上来。
还没等他在跟前站稳,宁晏礼就劈头问道:“怎么回事?”
“老奴派人到东宫打听了,女史是宴前突发红疹,才没随太子殿下同行。”钱福道。
“突发红疹?”
“老奴也觉得蹊跷,便依照大人吩咐,让人暗中查了一圈,却发现女史眼下并未在东宫。”
宁晏礼:“她所住的西偏殿也查了吗?”
“查了。”钱福回道:“可是——”
“可是什么?”
“那西偏殿好像被刻意打理过似的,除了被褥和几件宫衣,旁的几乎什么都没有了。”钱福顿了顿,吞吐地斟酌着用词:“就像是,像是不打算回去了……”
宁晏礼闻言一滞,他顿时想起前两次青鸾提及长公主时的异常,心底不禁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今晚是谁带人看守祈云殿?”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