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沈寒霁笑了笑,接过茶水饮了一口,走到软榻旁,茶水放到了茶几上,随而撩袍坐下。

一手扶在茶几边沿上,姿态闲适的伸出手,掌心向上,朝她招了招手。

温盈意会,缓步走过去,坐在了榻上茶几的另一旁。

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温盈思索了一下,问:“今日为何在宫中待了这么久?”

沈寒霁端起茶水,捏着杯盏轻晃了几下,黑眸看着杯盏中只剩下一半的清茶。

缓缓道:“今日,我与你堂兄进宫,在殿外侯了半个时辰。入殿后,便详说了在在官船上所遇之事,包括有人故意推你落水的事情。随之又等着侍卫把青竹抓回来的那两个人押进了宫中,再交由慎刑司严刑逼供。”

温盈惊诧道:“那个以酷刑而让人闻风丧胆的慎刑司?”

沈寒霁点了点头:“便是你口中的慎刑司。”

“不需一个时辰,那两个妇人都如实招待了。她们供出了清宁郡主要害你的事,也承认原打算在船上高呼有水寇,以制造出动乱。而在趁乱的时候,找准机会把你推进河中,但不曾想真的出现了水寇,也就顺势而为,刻意与你上了同一艘小舟,推你下河,再让人误以为她们是水寇的探子,以此嫁祸于水寇。”

温盈压低声音,问:“皇上信了?”

沈寒霁把杯中剩下的一半茶水饮了,微微摇头:“半信半疑。”

“但清宁郡主害你,原就有先例,如今人证又俱在,容不得她抵赖,所以先行关押,关于水寇一事,也需等到水寇船到达金都,再细细盘问那些被俘虏的水寇,从中调查。”

沈寒霁今日在宫中也知道了水寇船平安度过了埋伏之地后的事,他也告诉了温盈。

那日,被烧得残破不堪的水寇船到了关卡处,被十艘船为得水泄不通。

靳琛拿出了杜掌使给的通关文书,以及详细的说了遇上了水寇且船上有官银和兵器的事,恳请把船护送到金都。

金淮水运都指挥使意识到事态严重,与下属商议过后,派遣五艘中等船,共五百人护送其进金都。大概明早就能到金都。

而后金淮水运都指挥使也在命人护送船回金都后,派人去他所说的埋伏之地和码头都调查了一番。

那两处最好的埋伏之地,无论是从地上的脚印,还是小船在岸边停留过的痕迹来看,都说明了不久前真的有大批人在此停留过。

而且在码头小镇上,盘问了镇民,镇民也都说那日似乎来了许多的怪异的人。

这些证据,都印证了沈寒霁当时在官船上的猜测是对的。

有人利用水寇,再在官府中安排了内贼,这些都非同小可,深究下去,恐是有人想要密谋造反。

若是这官银和兵器被夺,不远便是金都。若有人欲谋反,只需寻个隐蔽的地方把兵器藏起来,等造反之时再来寻,也不需要大批从别处运来而招人怀疑。

而一百万两的官银也能作为粮饷,几乎可支撑十万人的军队半年多的粮饷花销。

所以说此次能官银与兵器能平安送达金都,沈寒霁确实是立了大功。

“若细究的话,皇上应当也会知道清宁郡主与此事无关,查清楚之后她会被平安无事的放出来吗?”

温盈现在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个,若清宁郡主被放出来了,恐怕真的会疯到极致,会与她同归于尽。

沈寒霁微微摇头:“阿盈你且过来。”

在温盈不解的目光之下,沈寒霁倾身过去,温盈也附耳了过去,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帝王家,于密谋造反而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便是血缘再亲,也无亲情可言。”

说了这话后,沈寒霁才坐正了回来:“这点倒不必担心,她的人在船上是真,水寇袭船也是真,有人欲嫁祸给水寇,想劫船也是真。”

“更别说她的人也付诸行动的来害你,当众承认过是水寇的探子了,哪怕皇上派人去调查了,查清她与水寇无甚牵连,但总会有几分怀疑,所以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轻则摘掉她的封号,贬为庶民,重则赐她白绫,让她自行了断。”

温盈沉默了片刻,对于李清宁的下场,倒没有什么感叹的。

“那裕王和裕小王爷呢?”

沈寒霁眸色微敛:“清宁郡主如今胆大妄为,与裕王脱不了干系,也就是裕小王爷冤了些。而清宁郡主有通水寇劫船的嫌疑,连带着裕王也会被怀疑,今日之后,裕王府估摸着会被严密监视。”

沉默片刻,沈寒霁继而道:“他们压不住李清宁,任由她的胆大妄为。我总不能因对付她会连累到她的家人,而心慈手软,以至于让她再次害你。凡事都不能得以完美,我只能选择护你,她牵连到她的家人我也无法顾及。”

话到最后,他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不疾不徐的道:“家门荣辱,很多时候都是一荣俱荣,一损具损,在李清宁仗着太后的宠爱,仗着身份越发肆无忌惮的害人,不把太后的警告放在眼中之时,他们就应该意识到了,终有一日,她会拖累他们全家。”

沈寒霁的话,温盈听得明白,也深深的感觉到了这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话的威力。

沈寒霁把杯盏放回到桌上,与她说:“若无意外,这几日,裕小王爷会与裕王前来,他们不仅要见父亲,还要见你,从而让你不计较清宁郡主害你一事。”

其实便是温盈不计较,也不见得李清宁能平安无事。

闻言,温盈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沈寒霁,试探性的说道:“我前些天差些没了命,被吓坏了,意识不大清醒,身子也虚得很,要是去见裕王殿下,恐会晕厥过去。”

沈寒霁嘴角一勾,眼中露出了对她的几分满意,慢条斯理的嘱咐:“去时,记得吃一粒我给你的药丸,再让蓉儿把你的妆容化得惨白些,如此才更逼真。”

他的话,是认同了她的做法。

他这个人,也是真的有些坏心眼。

说了许久的话,沈寒霁有些疲惫了。

回金都的这几日,随时戒备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费心思照顾昏睡的温盈,三日来也没怎么阖眼。

他起了身,与温盈道:“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事,此事圣上要然大理寺彻查,旁人若问起个中细节,你只当不知。再者宫宴如时举行,祖母也请了宫中的一个嬷嬷来教导你礼仪,为时三日。”

温盈点头,也从软榻上起来,与他一同入了内间,给他宽衣解带。

沈寒霁低眸看着低垂脑袋,给自己解腰封的温盈。夏日衣衫单薄,且因要就寝,衣衫宽松了些,衣襟微敞。低眸往下,可见优美而白皙的颈项,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是裹在素色衣物之下的丰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