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 / 2)

沈寒霁神志逐渐清晰,半睡半醒间半张双目,只见昏暗的烛光之下,趴在床边而睡的温盈。

虽然昏睡中,但也隐约知道自己大抵是昏迷了。而昏睡的时候,也更是感觉到了有人在一旁照顾着他。

给他擦身子,安抚他,柔软的手抚在他的额头之上,附在他的耳边轻轻柔柔的说着话。

虽然昏睡,但也听清了那句“没事了,别怕,我会陪在夫君身旁的。”的话。

沈寒霁薄唇微微勾了勾,眉眼不自觉的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她还真当他是那等需要人哄的几岁孩童吗?

但不可否认,现在再回想起这话,心情很是愉悦。

看着温盈的睡颜,按捺不住的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眉眼的上方,大抵是担心触摸会吵醒她,所以并未触碰到她的眉眼,余了些许的缝隙。

指尖顺着她的眉眼逐渐划下来,随而是小巧的鼻梁,樱唇。

温润的眉眼中倾泻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许久之后才收回了目光,从床的另一侧下了床。但只是浅眠的温盈,床微微一动都能让她醒来。

沈寒霁的动作再轻,温盈也还是感觉到了,一下子惊醒了。

看到下了床的沈寒霁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悬了半宿的心终于落了地,可随即又紧张了起来。

“夫君,太医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你别起来。”温盈劝着他,撑着床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脚蓦地一麻,整个人又跌坐了回去,一张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沈寒霁走到了她身旁,半蹲了下来,扶着她的手臂,嗓音带着高热影响下的沙哑调子,道:“我扶着你慢慢起来,到床上睡一会。”

温盈一手扶着床,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因坐了许久未动,所以双腿发麻得难受得很,眼眶都不自觉的盈满了泪水。

好半晌才困难地坐到了床上,沈寒霁单手在她的小腿上揉捏许久,麻意才逐渐消退了下去。

温盈可不敢让一个生着病的病人照顾自己,所以在麻意消退了些许后,忙低腰拉起了他的手。

“可以了,不是很麻了,夫君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吧。”

沈寒霁在床边的矮杌子上坐了下来,微微摇头:“不困了,伤口有些疼,疼得也有些睡不着,我坐一会,你睡吧。”

说着,便起身去脱了温盈的鞋子。再而转身握住了温盈的肩膀,力道温和的把她推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衾。

温盈确实很累很困乏,可不免还是担心道:“可你的伤……”

沈寒霁打断她的话:“我便在这帐篷中,哪也不去,若是不舒服便喊醒你。”

温盈望着他,思索了一下,因实在太累了,所以便轻轻点了点头,缓缓闭上了双眸。

她很快就睡着了,沈寒霁看了眼地上的水囊,想了想,还是拾起,走到了矮桌几旁。

许是为了不间断的给他喂温水,所以桌上的小炉子一直温有热水,还散着淡淡的热息。

他把水囊中尚有余温的水倒了一半,再倒入炉子中的热水。

掺了一半热水,隔着水囊透出来的热息并不会太烫,热度刚好。

转身缓步走回了床边,微掀被衾,把水囊放进了被窝中。

温盈没有沉睡,感觉到了热乎乎的物什放进了自己的被窝中,一惊。

双眼微睁,满是迷茫的看向他。

沈寒霁对着她笑了笑:“抱着睡,能暖和些。”

快到十月份了,山里的夜晚越发的寒凉,被衾还是太薄了些。

温盈脑子不甚清醒,听到他这么说,呢喃的应了声“嗯”,随而抱着水囊又闭上了双眼。

见温盈熟睡之后,沈寒霁才坐到了一旁,手撑着脸,一脸温色看着温盈。

看了许久之后,才陷入了思索,思索着如何对付裕王。

——该如何才能逼得裕王把野心暴露出来?

——又该如何才能揪到其罪证。

沈寒霁想到了调香阁的齐豫。

经过这一次刺杀,若再说调香阁没有任何的问题,沈寒霁是不信的。

但明明是有问题的,可以刘家女的角度去看,调香阁是在裕王谋反,东疆不轨之下尚能全身而退的一个存在,所以她才敢去威胁的。

锦衣卫和大理寺一等,在裕王和东疆事情相继爆发之后,也不可能那么无能的连调香阁有问题都查不出来。

如此,只有几种可能。

一,微乎其微,或者完全没有的一个可能——是全然清白的。

二,或者是——狡猾如斯,避开了所有证据。

可即便如此,朝廷也是宁可错杀,不可能放过。

三,又或者是——以重要的信息交换,再而弃暗投明的来保全自己。

思索了这几个可能,沈寒霁眼眸微阖,眼底溢出丝丝冷意。

或许这个齐豫,将会是绊倒裕王的关键。

待回到金都,从长计议,他再去会会调香阁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