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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而今举办诗会,在其中摆设了书画案几数十,让青年仕子们当场泼墨写诗作画,中间又有单独的凉棚高台,设了座位茶几等十数席位,可以让书画名家讲论评析等等。

孟欣然陪着贺云樱,边游览边为她解说:“灵霞寺虽然每年有四场诗会,但只有这一场会评出今年的诗会花魁,所以来的人也最多。”

“花魁?”贺云樱讶然,“那不是……”

“是什么呀?樱樱妹妹看上去那么乖,也听说过吗?”孟欣然促狭笑道。

贺云樱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虽然没有孟欣然的豪气,却也不是扭捏性子:“哎呀,谁没偷看过话本子呢,难不成欣姐姐是去过的么?”

孟欣然看看周围,随即靠近贺云樱低声耳语:“我真的偷偷去过,你要是想去玩,回头我带你去好不好?”

这就是贺云樱没想到的了,但想想确实觉得好……刺激。

“咳咳,先说诗会罢。”哪怕是悄悄动心,贺云樱也不好立刻承认,先假正经片时好了。

此时她们已经到了灵云庭南侧的台阶处,便见两条大大的条案设在台阶旁,案上满满放着大捆大捆的芍药花枝,还有几个青衣童子在给所有前往诗会的行人递花,每人五枝。

孟欣然笑道:“这就是来历了。那些仕子诗画完成之后会让游人欣赏投花,得花最多的之人便为魁首。说到底又不是考状元得功名,就是图个热闹好玩罢了。”

又一指另外灵云庭北侧:“你瞧那边,还有人做赌盘呢,赌谁是今年的三甲。”

贺云樱点点头,确实觉得这样好玩多了。

她原本主要是想来赏花赏风景,但有了这五支芍药在手,她也想好好看看那些仕子的诗文画作了。然后再去下注,输赢不要紧,主要是测一测自己眼力如何。

带着这样的兴致,贺云樱与孟欣然便顺着那些书画诗案逐一看过去,有些显然是预备已久,已然书写作画完毕,但也有不少为了炫耀才华,是即兴选题作诗作画。

若是刚好那仕子再清俊几分,自然就会赢得更多注目称赞和花枝。

“欣姐姐,有没有哪家仕子是常常夺魁的?”贺云樱一路看过去,见水平参差不齐,但鲜有真正的上佳作品,便又去问孟欣然。

“怎么,想做功课好下注么?”孟欣然笑道,“我却想考考妹妹眼力呢。”

贺云樱失笑,她原本没有这个意思,但听起来好像也不错,索性去挽孟欣然手臂:“姐姐倒提醒我了,要是能赢,等姐姐带我去找见识真花魁,我来付银子可好?”

“哈哈哈,你果然是爱玩的!”孟欣然越发喜欢贺云樱的性子,刚要提一句往年的诗会,一眼扫见前头好像聚了不少人,围着一处画屏称赞议论,比她们刚才所见的书案画案处人多了不少。

那屏风足有六尺,一个青年儒生正在作画,一幅月夜山川图已经完成大半,旁边还有题词——江月见重山。

笔法圆润,气势恢宏,即便尚未完成,也能看出远超过刚才诸人诸作,而画屏旁用来盛放花枝的竹篓已经有不少芍药,都快溢出来了。

“这画不错哎,人也真俊!”孟欣然拉着贺云樱过去看了片刻,不由真心赞叹,顺手也丢了一支芍药过去。

贺云樱却没动。

天青头巾,黄竹短钗,玄色滚边的素白宽袖袍服。

玉白面孔,俊美眉目,提笔顿挫之间神色专注平和,飘逸如谪仙人。

大约满庭满寺,再也没有比他更俊美的青年了。

若不是这样的才华风仪,她前世如何会一见误终身呢?

头巾、竹钗、玄边素衣,屏风上的诗词,一切都与她前世与他初遇那日一模一样。

“哎?”这时孟欣然也认出来了,“这是不是你兄长?不过诗画真的很好哎,你不给他留两支芍药?”说着,她自己已经几乎要将第二支芍药投进竹篓了。

贺云樱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诗画太刻意,便落下乘。”转头扫了一眼另一厢的另一张书案:“哎,那幅字不错哎。”

孟欣然顺着望过去,立时笑了:“妹妹先前说请客的话,不要忘了。你眼光当真不错,那就是前三年的魁首,窦学政的公子,窦启明。”

第12章窦启明窦启明的声音十分温柔低……

画屏前的笔锋微不可见地凝滞了一瞬。

不过也只有一瞬而已。

萧熠随即转腕挥毫,笔锋向下一带,在山川之间挥洒出一处瀑布。

寥寥几笔,便有银河飞落之壮丽,整座画屏越发意境开阔恢弘,围观众人更是赞叹不已,一时芍药芬芳,投花如雨。

与此同时,贺云樱早已经拉着孟欣然,往另外一处聚集了许多游人尤其是姑娘们围观的书画长案过去。

孟欣然看着豪爽开朗,却并非粗心之人,虽然跟着贺云樱过去,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萧熠那边的画屏,低声问了一句:“你跟你兄长,不对付?出来玩,怎么也要捧个场才是。”

贺云樱唇角微微一勾:“那么多人围着夸呢,也不差我一个。”眼光全然没有回望的意思,只是一心去看前头的热闹,“那个就是窦启明是不是?”

人群环绕之中的年轻儒生,一身水色长衫,头戴天青纱冠,齐整鬓发乌黑如墨,白皙面容俊秀温润,明亮的眼睛好像天然便带着几分笑意一样,望之便如沐春风。

“——是,正是清溪书楼序。”

窦启明的字已经写完了,两个青衣童子一齐将那他的字轴挂到预备好的插屏上,供游人欣赏评析。

也有不少喜好书法字画的仕子或少女与他谈论探讨,窦启明正含笑续道:“去岁在书院中多临此帖,见笑了。”

书案旁放了两个大竹篓,第一个已经满了芍药花枝,第二个也装了一半。

“窦启明已经连着三年夺魁,每次都是满满三大篓的花,”孟欣然见贺云樱留意那些花枝,便低声解释道,“所以诗会这边早就给他预备了多的竹篓。”

又忍不住回头望萧熠那边再扫一眼:“哎,你兄长今年来凑这热闹,说不得也能得三篓呢,赌盘那边现在肯定好玩了!”

贺云樱笑笑,没有接关于萧熠的话题,而是再拉着孟欣然稍微上前两步,仔细去看窦启明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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