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老祖宗。”
张老儿子还没开腔,一旁背着手的李老就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摇头冷笑。
“李承义,注意你的身份!”
陈老宛如被触了逆鳞,脸色陡的阴沉下来,甚至直呼起了李老姓名。
一旁后辈见此,有心劝两句,奈何三老积威甚久,一时尽皆低头不语。
“够了!”
哪知,面对陈老满是怒意的目光,李老却完全不给面子,当先撕破了脸:“平日拜拜也就算了,你还真当他能庇佑我们?
十年前的瘟疫,怎么不见他显灵?
还祠堂安全?
呵呵,秀芬就他娘是死祠堂里的,她要是变成那东西,谁都跑不了!”
“老杂毛,你他妈骂谁呢?”
这一下,张老儿子不干了,直接炸毛,红着眼,一步踏出就要去揪李老的衣领子。
“张有才,你小子活腻歪了?”
他刚动,李老身旁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立马瞪着眼走了出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干什么?!!”
“李大牛你个王八蛋,欺我张家!”
“笑话,明明是那杂种不分尊卑!”
这一脚,如同点燃了炸药桶。
张家,李家族人一拥上前,对峙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提上了木棍,好似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
“够了!”
陈老怒发冲冠,大吼一声,场中混乱逐渐停歇。
“有才,背上你娘。其他人,想继续住祠堂就跟来帮忙,不愿的,老夫不强求!”
说完,大袖一甩,冷脸杵着拐杖往祠堂走去。
“呵,毕竟老祖宗姓陈啊!”
李老看着离去的陈老背影,嘲讽一笑,随后扭头边走边道:“李氏族人,各回各家,他们嫌死的不够快,随他们去。”
呼啦啦
人群骚动,分散。
不一会,以李老为首的李氏一族,以及平日与张,陈二家关系不是太好的小族纷纷散去,显然都不想冒这个险。
火堆前,只剩下了百来人。
“娘,孩儿不孝,让您受累了。”
张有才滚了一身泥,头发凌乱,走到熄灭的火堆中,冲着张老太的尸体磕了几个头。
起身,擦干眼泪,弯腰,示意帮忙的兄弟将张老太搀扶起来放到他背上。
但
“有才哥,抬抬不动啊。”
“啊?”
张有才满脸疑惑的皱眉转过身,却骇然发现,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脸憋得通红,竟然连张老太的手都抬不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邪,蹲下身去拉张老太的手。
入手,冰冷刺骨,让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再一用力。
如拽一块生根石,不动丝毫。
噗通
手一滑,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冷汗止不住的流,心中某种恐惧开始止不住滋生。
任凭往日如何亲近,如今这般怪异,任谁遇上了,恐怕也无法再用平常心对待。
“嘶,娘的,怎么这么冷!”
突然,周围几个汉子骂了一句,身子止不住的打哆嗦,嘴唇紫黑,脸色苍白,不停地搓着手,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出什么事了?”
火堆前,本来观望的村民见此,心中疑惑,就要上前。
但,就在这时
“散开!”
震耳发聩的刚猛之声猛的在人群后响起。
双耳嗡鸣,大脑混乱的村民下意识止住了步伐,回过神,猛的回头看去。
风雨中,一道魁梧昂藏的身影,如一头蛮荒凶兽带着浓浓的压迫窒息感,龙行虎步,向人群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一路所过,满目惊恐畏惧,慌乱躲避。
无人出声,无人阻拦。
精气神弱的,被那霸道无匹的阳刚气息一冲,面无血色,噔噔噔后退,不敢直视。
没有在意周围村民的各种目光。
江无夜径直行至灰烬之中,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张老太,他目光扫过一张张迷茫惊惧面容,叹了口气,高声道:“我来背!!”
铿锵有力,回响八方。
四周,静默一片,无人应答。
天地间。
唯有寒风,冷雨。
交织缠绵,戮洗苍生。
与之同时。
清河村,北,万里。
呼
阴云密布的天空中,划过一道蓝色流光,疾如迅雷闪电,眨眼过三山。
近看,却是一个通体如蓝玉铸造,泛着幽幽蓝光,风雨不侵的圆亭。
亭中,一男一女。
房四宝,红袖添香。
青衣雅男子执笔,神情专注,纸上笔走龙蛇,未有半分停顿,片刻,一个神勇威武的金甲将士象、骨、韵皆出。
啪!
笔落,墨干。
“嘻嘻,师兄,到了哦。”
容貌倾城脱俗,眉宇间却有几分稚气未脱的白裙小女孩,停下磨墨动作,及臀黑发飘动,行至栏前,双眸清灵,俯视山河。
“晓得。”
雅男子长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画,打量一番,满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