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用坚强的意志，硬生生阻止了自己被魔力操控的身体。

无论如何，贞德这个人绝对无法对罗伊动手。

当然，之前和冲田总司交手一阵，消耗了不少令咒的魔力，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一层障壁，相互对视着。

罗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贞德，准确地说，是披着黑贞德皮的白贞德。

而贞德却紧咬嘴唇，眼神躲闪，像是在逃避着他的目光。

但她偏偏受令咒效果所束缚，虽然止住了动手的意图，但却无法从罗伊面前离开，只能就这么坐立难安地承受着罗伊的视线。

罗伊的视线过于炙热，让她有种被太阳炙烤的刺痛感，让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罗伊看着一直在逃避他的贞德，目光之中逐渐浮现出些许不满。

“难道说，对你而言，我就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人吗？”

“不，不是这样！”

贞德下意识用尽全力地否定着这句话。

但她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浓浓的苦涩。

“只是……对不起……”

她知道，罗伊早就认出她了。

上次在梦境里，他的言行已经说明了一切。

暴露的原因果然是第一次遭遇的那个夜晚，出于对他的愧疚感，她表现得太过异常，逃离之前那一句下意识的对不起，恐怕就是最开始的诱因。

她也没打算伪装，既然被认出来，那她自然正面回应。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无法多说什么。

说到底，当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打破了和罗伊的约定，擅自从他身边离开，这到底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刺激，只有罗伊本人知道。

现如今，她只是个从者，到最后都要回归英灵殿。

这个时候就算再许下什么承诺，到时候也注定无法完成，终究不过是在已经愈合的伤痕上重新撕裂出一道新的伤口。

她也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而已。

“……罗伊，我不会以自己的意志与你为敌，但也无法补偿伱什么，过去打破约定的罪孽就这么留在我心里吧，你憎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或许，就该由你来给予我最后一击吧，如果这能让你稍微好过一些的话。”

贞德发出了沉重的叹息，缓缓闭上了满是复杂的双眼。

是她单方面宣告要一直和他在一起。

结果也是她单方面打破了约定，从他身边擅自离开。

罗伊会憎恨她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她已经看到罗伊现在的模样，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有关心他的人，这就已经足够，这次现界的愿望就已经达成了，就这么以这具身体来偿还罪孽，能以此让罗伊高兴的话，她心底的愧疚感说不定还可以减轻一些。

她每说一句话。

罗伊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无法补偿？最后一击？

开什么玩笑！

这个女人在说什么蠢话？

“你以为我对你的期待，是想要对你复仇吗？”

“不是吗？”

贞德微微错愕地睁眼。

她一直都知道，罗伊心底潜藏着浓烈的恶意，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人类对他的恶意，所以他抱有对人类的恶意也是十分平等的，她当年擅自离开，罗伊肯定也很憎恨她，那就让罗伊杀了她泄愤就好。

她的双眼和罗伊的视线笔直地对上。

他的眼神中有着如烈焰般熊熊燃烧的强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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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了那股愤怒之外，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情绪之中包含着眷恋、怀念、期待等等的感情，实在太复杂。

贞德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