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gu903();两个小家伙都穿着一色水蓝色小夹袄,小肚子圆鼓鼓的,苹果似的小肉脸儿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得韩德心都要化了。

“长得真好!”韩德一手拉着一个,老大个汉子硬挤出憨笑,嗓子眼儿被掐住似的细声细气地问道,“哎呀呀,几岁了呀,叫什么名字?”

洪文和何元桥被这腔调恶心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几乎要跳起来拍一拍。

平平和安安歪着脑袋看了韩德一会儿,忽道:“叔叔你嗓子不舒服呀?”

笑容僵在韩德脸上,“啊?”

安安伸出小肉手在他喉咙间摸了摸,露出一点悲悯的神色,“痛呀。”

平平就喊道:“泡金银花,罗汉果也成!”

韩德:“……”

洪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净捣乱,”何元桥弹了儿子一个脑镚儿,“小半瓶子醋,多听多看少说话。”

“哎呦!”平平用两条短胳膊抱住脑袋瓜子,转头就冲何青亭嚎,“爹打我!”

老子打儿子,他要找老子的老子告状!

“你该的!”何青亭闭着眼睛道,“以前怎么教你的?”

平平脸上有些茫然,就听旁边的安安大声道:“多听多看少说话,拿不准就别说。”

“对咯!”何元桥满意地点了点头,越看自家闺女越觉得真是世间无双的可爱伶俐。

既然做了大夫,就相当于把多少病人的性命捏在手里了,瞧不出来什么倒也罢了,最忌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就大放厥词。

平平噘着嘴吊油壶,过了会儿才闷闷道:“记住了。”

韩德也跟着笑了一场,看着何元桥的眼中明晃晃流露出羡慕,“你这俩孩子都灵性,日后肯定能成大事。”

何元桥心里美得很,面上却谦虚道:“还小呢,能成什么事儿,来,坐下,我和阿文给你把把脉。”

洪文和何元桥一人一边把脉,时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韩德听不懂,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怎么样啊?”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洪文掀了掀眼皮,“之前乱吃药时又怎么说?陈年药方赶紧收好了,没准儿还能当个传家宝呢。”

大夫最不喜欢什么人呢?不是怕看病的,也不是不吃药的,而是这种自以为是乱吃药的,一个闹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他不像何元桥似的是个厚道人,因幼年就混迹江湖,见多了各色穷富刁民,说起好话来能叫人飘飘欲仙赛过蜜糖,可若骂起人来,也能小嘴儿抹蜜叫人羞愤欲死。

韩德臊红了脸,想挠头却空不出手来,闻言只好告饶,“真知道错了,这不投奔几位来了么?”

洪文冲他龇了龇牙,指腹在他手腕内侧轻轻滑动,“伸舌头瞧瞧。”

韩德赶紧伸舌头。

就见里面长满白色舌苔的舌头都胖了一圈,前端和两侧压着几颗清晰的牙印,显然原本的口腔都快包不住了。

“尿呢?”

韩德下意识低头,正对上膝头凑过来的两张小脸儿:小兄妹俩正直勾勾盯着呢。

安安小姑娘冲他笑了下,小辫子跟着一抖,圆润粉红的包子脸上露出善解人意的催促,“就是嘘嘘。”

韩德干咳一声,罕见地扭捏起来,大姑娘似的蚊子哼哼道:“咳,不大,不大利索……有时候还有点疼,针扎似的。”

平平忽然来了句,“得多喝水。”

韩德脸上腾地一下就烧起来,巨大的羞耻感几乎令他热泪盈眶。

何元桥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和腿,“疼不疼?”

韩德眼睛一亮,“神了,疼呢!还有些浮肿,从腰往下最厉害。”

“你的脉象有点乱,”洪文啧了声,“腹痛吧?烧吗?”

韩德点头不迭,想了下又摇头,“有时候烧,有时候不烧,烧的时候头晕目眩的,这心口窝突突直跳。对了,我媳妇儿还说我前几天胆子特别小,前儿往桌上放盘子那么轻轻的咔嚓一声,我就跟着心颤呐,你们说怪不怪?”

“不奇怪,你病了呗。”洪文埋头写了几句,忽然换上一副贼兮兮的表情,“最近跟嫂夫人晚上……忙不忙?”

韩东目瞪口呆,脸上刚开始退散的红晕卷土重来,憋了半晌才小声道:“我都二十二啦,能不着急吗?”

皇城侍卫要求三代清白忠诚,基本都是官宦子弟,韩德祖上曾经袭爵,只是传到他父亲这一代才没了。大家子素来注重传承,且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跟他同龄的人差不多都有两个娃娃了,偏他还没当爹,小两口急得不行,恨不得夜以继日的用工。

洪文和何元桥对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突然明白为什么韩德那么喜欢平平和安安了,眼馋呗!

两人又略略讨论几句,很快定下方子。

“你乃脾肾阳虚之症,脾阳虚则水湿难运,肾阳虚则气化不行……更兼之前发汗太过,有伤阳气,实在不利于行房。”

咋的,我这么健壮如牛的身子骨,竟然还阳虚?

韩德听得晕晕乎乎,只记住了最后一句,当下顾不得害臊,追问道:“那我老老实实吃药,就能当爹了?”

“自然是能够温肾助阳,健脾利水,只是到底能不能当爹还得看送子娘娘的意思,不过总归希望大些就是了。”

其实本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韩德自己乱吃药搅乱病症,只需用茯苓、芍药、白住等的大剂真武汤加减,调理几日也就好了。

洪文刷刷写了方子,“去照方抓药吧,先吃三天调理着,过了之后回来换方子。中间别碰生冷的,荤腥烟酒也不要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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