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嫣顿了顿,道:“我听到这里非常吃惊,江湖上可能没有任何人有机会知道,赫赫有名但纷争不断的西北九门提督,竟然会有这么一次空前绝后的连手。那这笔买卖要困难到什么程度,需要九派人马同时加入,而那个夹喇嘛的人要德高望重到什么程度,才能够使得这一批当地的霸王能够甘心成为被夹的喇嘛,乖乖的全部坐到一起合作?。”
我背后全是冷汗,但是依然猜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九门提督全体出动,60年代的世道,那应该不是个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但是,老家族之中,其中有一个人,在60年代,应该已经有了借用那种号召力的资格。那就是当时在西北一手遮天宋家。
我不知道宋家老太爷当时还在不在世,因为他和下面的人差着几个辈分,如果不是他本人,也有可能是宋家老太爷的后人。
我出冷汗的原因是,竟然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同样的家族老笔记上,也没有记录任何一点这种东西。看来,这件事情,他完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
王语嫣接着道:“老家族的各位因为辈分的差别,和解放前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新生代成名早的,如你爷爷,我奶奶都还在壮年,因为解放的冲击,所有人的境遇各不相同,这些人聚拢过来,不知道花了多少的精力,当时有的家族虽然顶着一门绝活的加持,但是实际上都已经是要饭的,有些人已经非常年迈,不适宜长途跋涉,便由下一代代替,所以这只队伍,资历经验体力都参差不齐,在刚开始,已经种下了灾难的隐患。”
那是1962年和1963年的交汇,一只庞大的马队悄悄的开入了蜀地山区,金老二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北京,也在马队之中,马队中有老有少,各色人等鱼龙混杂,西北几个老家族分帮结派,界限分明,统领这整批人的,是一个安静的青年,他有一双淡然如水的眼镜,淡的好像他的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王语嫣的眼睛是看着大哥刘扬的,大哥刘扬这时候也转过头看来,显然是在听她继续说下去,这种注视是一种鼓励。可就在这个时候,王语嫣耸了耸肩,不再说下去了。
“怎么了?”我问道。她叹了口气道:“没了,接下来的内容,非常无趣。”
金老二是文化人,没胆色也没体力下地干活,进到山里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也不可能逼他再进一步干嘛,所以他只能呆在地面上的宿营地里,其他人四处开始搜索,隔山岔五的就把东西带回来,大部分都是帛书和竹简,请他辨认和归类。所以那个古墓到底是何背景,他并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只能从让他辨认的东西中,推测出一些事情来。
他能确定的是,第一,这里的古墓好像并不是只有一个,因为让他辨认的一批一批的帛书和竹简,保存的情况差别十分大,而且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有书信,有古籍,还有娟文,书信的很多收信人名称都不同,他感觉这里肯定有一个巨大古墓群,这批人在挖掘的是一大片古墓。
第二,整只队伍只有他一个搞分类和鉴定的,而所有盗窃上来的东西给他看的基本都是文书古籍,看样子,他们最终的目的可能是在这片古墓群中的古籍。
第三,队伍的人数经常减少,宿营地里经常有人争斗,听吵架的内容来,经常有人出意外。
古籍的恢复和辨认非常消耗时间,,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以为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买卖,整整持续了三年时间。三年时间,他一直在不停的分别那些难懂的古文,推测朝代,用途,尝试翻译出里面的意思,整个队伍的人好像处在一种巨大的压力之下,互相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所有人都沉默的拼命做事情,他在极端的焦虑,牙开始掉落,体重从150斤变成了70斤,如果那一天不来临,他可能会死在那个地方。
一直到第三年的端午节,这种巨大的压抑和闭塞的生活忽然被打破,忽然就没有古籍送到他手里了,他终于不用每天蹲在帐篷里进行那些极端枯燥的工作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解放一开始让他不适应,但是两天后,他的焦虑开始缓缓的舒缓了下来,他有时间走出帐篷,在营地里闲逛,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这么美的一个地方。
他们身处的是一处山区少有的平地,这里如果是在村庄附近这里这一片平坦的区域可能会被开垦成农田,但是现在这里全是参天大树,说明他们远离人烟,或者这里交通非常不便,眺望远山,能看到天尽有巨大的四座相连的巍峨雪山,云山雾遶,圣洁无暇,雪山之前横亘着碧翠繁茂的崇山峻岭,那种绿,不是江南的龙井浅草之绿,也不是北京的华丽琉璃之翠,而是深的好比绿墨一般的深绿,整个区域所有的色彩无一不显示着植物极度蓬勃的生命力。
山中空气极度的清新,他忽然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似乎是一种顿悟,他三年来的阴暗一扫而空。
之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开始敢于对周围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他开始恢复很多正常的感官想法,他发现,四周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被开掘的痕迹,他推测中的古墓群,好像并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是在这片平地上。但是,四周的大山非常陡峭,这种如虎劈刀削般的山势,出现大规模古墓群的几率是很小的。
因为没事情干,又因为好奇,他有一天偷偷就远远的跟着一队人进到山里,爬上一座山腰后,往上的山势忽然变成了连绵了一大片的裸岩峭壁,山腰以上的部分山体好像都被人用刀垂直劈过一样,把所有的弧度都劈掉了,只剩下了几乎完全垂直的凹凸不平的岩面,上面的石缝中怪树林立,一道小小瀑布从峭壁的顶上倾斜下来,打在下方的巨木树冠,溅的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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