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位置都乱了。王杉给我安排的那些人的位置,在刚才的变故间已经全部走乱了。
我手里拿着账本已经有了摔的动作,一下子硬生生地收住,反手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贺家红衣看了我一眼,脸色就变了,他知道糟糕了。
因为,这个动作停顿了,之前我装作心情极度不好,不说话,然后砸了王杉,摔了账本,立即离开,别人会觉得我不说话是因为极度郁闷。
但现在我站了起来,却摔了一本账本在桌子上,一般来说,这是要说话的前兆。
如果,我这样再不说话,那别人立即会感觉到异样。
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一下乱了,看着下面那些眼巴巴看着我、等我要说什么的人,我只能竭力忍住不说话,想着是不是立即离开,可能还有转机,别人会认为我忽然肚子痛了。
几乎就要露陷崩盘的一刹那,几乎就在那种焦急的惯性驱使下,我忽然就吼出了一句话来:“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给我滚!”
这是我竭力压着自己的嗓子吼出来的,声音极其的沙哑和难听。简直不像人发出来的。
所有人都看着我,目瞪口呆,贺家红衣也目瞪口呆,显然不知道这种场面应该怎么说话了。
整个场面静了很长时间,气氛非常的尴尬。贺家红衣许久才勉强开口道:“你们没听到二爷说什么吗?还想二爷再说一遍?”
这些人互相望了望,都开始松动,显然觉得非常奇怪,但还是准备离开。
我心里真想抽自己嘴巴,心说果然不行,我还是搞砸了,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是搞砸了,我真他妈是个废物。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汽车喇叭的声音,足有十几辆车,突然同时鸣笛起来。
那鱼贩忽然就笑了,停下脚步,对我道:“二爷,铲子李来了。”
贺家红衣来到窗边上,勾住窗帘往下看了看,就冷眼看了一眼那海产中年人,低头在我耳边说:“不妙,准备走,下面全是铲子李那个混蛋的人。”
海产中年人继续对其他人道:“各位,不想和二爷一起的,现在离开,咱们以后还有生意来往,想和二爷一起的,不妨留下来看看待会儿的好戏。”说着他转向我:“二爷,不是我说你,王杉这样的狗,你也不多养几条,一条死了,你就没人看家了。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不妨说,我们不嫌你说得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