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听寒的话,粉馆老板娘的关门声和她那一跛一跛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无疑都是一声声惊天炸雷,一副势要把我给轰成碎片才肯罢休的架势。
粉馆老板娘走的很慢,走到阶沿前后,怎么也上不来,王先生这才反手把屁股后面的椅子递给她,让她就坐在院子里。
而我,有她走过来的这段漫长时间缓冲,才缓缓恢复一些神智。
清醒过来的我,第一反应就是一声苦笑,也不知道是笑我,还是在笑吴听寒。
我们村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全都好端端的在村子里过日子,怎么到了你吴听寒的嘴里,就全都变成死人了?
再说了,我没有摸过他们的心跳,不能确定他们是生是死,但我自己是死是活,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说话间,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搏,跳动有力,节律稍快但很平稳,符合激动后的脉搏迹象。
这种种的一切,哪一点不是证明我还活着?你吴听寒要吓唬人,也要找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吧?
吴听寒没理会我,而是对粉馆老板娘讲,带我们出去吧。我想,有你带路,我们应该不用再走到镇上去了吧?
老板娘笑了笑,还是和以前一样亲和慈祥,似乎对王先生打断她的腿一点也不在乎,只是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院门,对吴听寒讲,你们开门往外走就可以咯。
听到她这话,我有些诧异,毕竟我以为她关门,是准备把我们三个都给灭在院子里的。
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看出了我的诧异,于是对着我笑了笑,讲,狗杂种,你莫怕,放心跟他们走,有我到,没得事。
虽然之前吴听寒给我分析过,老板娘对我是绝对没有恶意的,但我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接受她这个身份。
这就好像是,你经常光顾的楼下小超市老板,突然有一天发现他是你们县里的首富一样,这种巨大的反差,任谁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得了。
吴听寒和王先生都没有任何犹豫,等老板娘说完之后就已经起身,等我也起身后,这才一起朝着院门走去。
吴听寒伸手拉开院门,我往外看了看,发现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依旧是那条连接村里主路的小径。
吴听寒原本打算先走,但被王先生给拦住了。他讲,你哈年轻,这种不确定滴事,哈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