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被姚相新控制住以后,剩下的刺客攻势渐渐减弱,有几个趁乱逃走了,那个拿着弩箭的也早就不见了踪影。陆飞上前捏住安泰的下巴,朝他嘴里塞下一颗药,让他暂时浑身无力没办法逃走,还不忘将他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没什么发现。
国公府的护卫只剩下两人,还都受了伤。郑言恭吩咐先就地休整,将伤口上药包扎。清风从石头后面出来,他不会武功,只能躲起来不拖少爷后腿。发现他家少爷手臂也受了伤,吱哇乱叫,被姚相新一个爆栗才住了嘴。然后哭唧唧地去国公府的护卫那儿讨了药回来给少爷止血。
“少爷,您就一个人,还不管不顾冲上去,多危险啊,还受了伤。万一您打不过,今天交代在这儿,小的可怎么办呢?”清风啰嗦的很,直念得姚相新头疼。
“闭嘴,那可是我师父和师丈,作为我师父的开山大弟子。”
姚相新还没说完,郑言恭出声:“你不是。”
姚相新“啊”了一声,“师丈您说什么,您不是我师丈吗?”
郑言恭在姚相新旁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他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场,不免有了些亲近之意。
“你不是你师父的开山大弟子,我才是。你是老二。”
穆芙芮在铃兰的背上昏迷不醒,这让铃兰很快就背不动她了。听动静发现没人追上来,铃兰喊住延年,“这样不行,主子的腿受伤了,我们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大营,你找一处跟主子藏起来,我一个人快一些。”
延年看着穆芙芮,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怕是要起高热,荒郊野岭也没药,铃兰说的没错。于是两人交换,延年带穆芙芮在附近躲避,小印交给铃兰去请人。
铃兰走后,延年背着穆芙芮不知道去哪儿。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还没有脱离危险没时间给她难过。担心有追兵,延年将穆芙芮带离小路,在一处浓密的灌木丛里小心地将穆芙芮藏进去。为了不刮伤主子的脸,她将外衣脱下来,将穆芙芮的脸包住,只留出她呼吸的缝隙。
仔细检查,确认没有蛇虫鼠蚁,延年坐在灌木丛前,一边想接下来怎么办,一边警戒四周。
从前师父也没教过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她从小学的只有怎么对敌,现在应该去哪儿。不敢往回走,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刺客蛰伏着要杀他们。往前走也不行,不知道这条路上有什么,她一个人顾不过来怕会伤了主子。离这儿最近的那处木屋呢?随即延年又否决了,万一石竹他们没有能躲过刺客的追杀,自己一个人带着主子过去不是送上门吗?
慢慢地延年也昏了过去,她一心扑在穆芙芮身上,没有注意到自己小腹中了一刀,已经流了很多血了。等延年再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她想看看主子,还没起身,又晕了过去。
在灌木丛里的穆芙芮被冷醒了。扯开脸上的衣服,发现自己周围一片漆黑。想坐起来,脸被刮了才意识到自己在灌木丛里。将衣服拿起来重新包住头,一点一点挪了出来。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想喊,想起来今天发生的事不敢出声,抱住膝盖紧紧缩成一团。
将头上的衣服取下来抱在怀里。这件衣服是谁的,延年还是铃兰,太黑了看不清。将她藏在这里面她们俩人呢?是去搬救兵了还是被刺客追上来不得已才将自己藏好,然后自己引着刺客去别处。延年和铃兰也死了吗?
“凡人真是没用,挨了一箭就死了,死了就没了,变成鬼我现在也看不到。南山,你要是在这儿我非打你不可。你怎么那么傻,你都知道我可能不是你的小姐,你还来帮我挡箭。真是笨死了,我可是大妖怪,中箭了又有什么。”
穆芙芮小声地说话,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南山的鬼魂说。“人死了不是还有一魂要在世间游荡守着身体吗?你肯定不放心你的小姐吧,你跟来了吗?你看看,我不是她,你是不是后悔死了。但你拿我也没办法,因为你已经死了。”穆芙芮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有些头晕,摸摸额头好像又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