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给迟遇出发的机会。
迟遇有点担心,但扪心自问,冉禁为了她的一句话立即跑过来见她,她又有点蠢蠢欲动和开心。
冉禁今天没自己开车,而是让司机开车。
车停下来的时候,迟遇紧盯着车门。
冉禁下车的时候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连之前因为膝盖疼痛所引起的不便都看不见痕迹了。
她火速下车,利落地朝迟遇小跑过来。
冉禁一向不穿太高的高跟鞋,顶多四五厘米,所以行动起来很迅速。
她看迟遇一反常态站在门口等她,心有点慌,下车后立即奔向她。
“小遇!”冉禁拉住她的手,眉心拧在一块儿,额头和鼻尖有一层因焦急而生的细汗,“你怎么站在这儿?怎么了?”
迟遇见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心自己,本该开心才是,但心尖上莫名地被掐出一丝酸意,让她又痛苦又享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某一种“痛”这般钟意。
“知道你要过来,就在这儿等你。”
迟遇的话让冉禁想到了奈奈。
每次说要去看奈奈的时候,小奈奈也是这样站在门口,远远地眺望,等着她。
冉禁催着她进屋:“不是受伤了么,怎么还要在这儿站着,快点进去吧,让我看看伤口。我已经给林医生打电话了,她应该也快到了。”
迟遇:“……”
从迟家大门口进入屋内,需要穿过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四季如春,与迟理还在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无论是榕树还是桃花树、各类盆玩,依旧郁郁葱葱,青翠古朴。
冉禁就要踏尽青石板路走到玄关时,手腕突然被迟遇握住。
“冉禁。”迟遇将她的手腕抬起来,眼里聚着一片炙热,忽然挨得她很近。
冉禁心下轻颤,不知道迟遇要做什么,神色有一瞬的紧绷。
“你的手怎么伤了?”迟遇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转移到了虎口上。
冉禁右手虎口有一道很明显的血口,像是被利器划破留下的伤痕。
相比于迟遇的惊讶和着急,冉禁对自己的伤反应平淡很多:“昨天喝水的时候杯子不小心碎了,被割了一下,没事,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杯子不小心碎了?”迟遇不解。
“大概是突然受热的缘故,真的没事。”冉禁提起一点笑意,“我是来给你看伤的,怎么反倒是先唠叨我了?”
冉禁就要将手抽回来,迟遇没让,捏住了冉禁欲要逃脱的指尖。
冉禁皱眉:“小遇?”
迟遇说:“让我好好看看。”
“……”
冉禁就没再动了。
今天的冉禁,乖得有些特别。
冉禁的手很白,跟她身上其他地方的肌肤一样白若冬雪,从指尖到指骨都是清秀匀称,细腻的肌肤上多了这么一道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公寓楼下的伤人事件。
满地的血……
迟遇很难不将冉禁突然多出来的这道伤口,和新闻里这些要素结合在一块儿。
可是,在冉禁身上的线索实在太多了。
曾经毋庸置疑的真凭实据,抽丝剥茧之后却发现一切看似真实的东西,总有它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迟遇不能轻易下结论。
“你们真的不进屋吗?”
林医生出现得很是时候,她眯着眼笑,也不知道站在那儿欣赏这对前任姑嫂多久了。
迟遇可没有被谁调侃一句就慌张的毛病:“林医生,您来得正好,冉小姐的手伤得挺严重的,你先帮她看看吧。”
林医生上前一瞧:“哟,是挺严重的,怎么回事啊?”
冉禁又将杯子突然破碎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样……”林医生果然是一位优秀的私人医生,金主怎么说她就怎么听,丝毫没有要拆穿的意思,“二位怎么倒霉到一块儿去了?来来来,进来我给你们都处理一下。”
林医生开了点药交待她们几句后,很快离开了。
冉禁见迟遇在活动胳膊,每活动一下就会龇牙咧嘴地疼一下,疼得冉禁眉头都没松开过。
洪以玲被射杀时,冉禁亲眼看见迟遇就在现场,距离洪以玲不过几步的距离。
枪响之后她还逆着人群往最危险的地方去。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她头晕目眩。
子弹无眼,万一被射中的话……
光是想象迟遇倒在血泊里,捱着剧痛,甚至因此殒命,冉禁的心便会无法克制地狂跳。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冉禁坐在沙发上,目光沉静、温柔,又锋利,“一切交给我。我可以保护你。”
浓黑的长发和粉妆玉砌的脸,形成鲜明的反差。
这是冉禁的颜色,也是她刚柔并济的性格。
冉禁坚定的话,和她这些年的遭遇一同撞在迟遇的心上。
迟遇走上前,环住冉禁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冉禁吃了一惊,想要躲开,迟遇没让,双臂收得更紧。
“你才是……”迟遇抚摸着冉禁的后脑,将圈在自己的怀抱里。
她知道这么做僭越了,可她非要这么做。
紧致的怀抱,任这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可以伤害她。
“你才是好好看看,你身边明明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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