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舟手插裤兜,懒懒笑道:“真巧。”
又遇到了这位要复建他古都的男人,傅氏企业幕后的大老板。
大家都说傅老板不近人情,手握商界半壁江山。但经过上次综艺里的局,再加上高价求他的木雕,谢明舟对这位老板十分好奇。
“傅总也对这幅画感兴趣?”谢明舟笑吟吟问。
傅沉故淡淡望向谢明舟,不紧不慢说:“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对画感兴趣?”
难不成还对画中人感兴趣?
谢明舟双手环胸,颇有兴致望着傅沉故:“傅总知道这画的是谁?出自何人之手?”
傅沉故沉默打量了眼前人一会。
腰很细。
白色衬衫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颈窝,俊美的脸在店里老旧的黄灯下,更加白里透光,偏生唇色殷红,带着古典又冰冷的气息。
这人要是生在画里,应该也有不输明帝的气质。
傅沉故缓缓收回视线,望向墙上挂画的年份,陈述说:“668年,明王朝时期的当政者,明帝。”
谢明舟轻挑眉,这位傅总话少,但对历史确实有几分研究。
特别是他执政那一段。
“那傅总知道出自哪位画师?”谢明舟含笑问。
傅沉故未置可否,反问:“你知道?”
谢明舟不答,走到他身边凑近,轻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你把它让给我,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扫过脸侧,傅沉故轻眯了下眼,他一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但眼前人薄唇天生艳色,腰线细致。
哪怕是再禁欲的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傅沉故眸子暗了下,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淡淡道:“继续说。”
谢明舟笑道:“应当是当年明帝东巡时,民间画家梅公所画。梅公为兰州颇有才华的人物画师,他的标识便是,右下角的梅印。”
傅沉故眼底少见地闪过惊讶
和他所知的八九不离十。
这民间画家的梅印,大部分史书都没记载过,这人又是如何知道?
难道他也看《明帝纪事》?
谢明舟见傅沉故沉默,接着道:“这位梅公在当年并不出名,多亏明帝死后沈相独自延续了他的‘重文政策’,才涌现了诸多画家。而梅公的孙子”
谢明舟顿了顿。
“便是明朝后期的八大画家之一。”傅沉故目光深邃,缓缓接上。
这下轮到谢明舟愣住。
棋逢对手,这家伙原来什么都知道。
一旁的老伯有些激动:“开店这么多年,只有傅总认出过这枚梅印,没想到今天还能遇到第二个!”
谢明舟若有所思看着傅沉故,半晌后大度地摆了摆手:“罢了,看你这么了解,让明帝跟着你也不亏。”
说完,谢明舟散漫笑了笑,朝门口走去。
傅沉故挑了下眉,转过头低声和老伯说了两句,老伯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取下,卷成圈放进放盒子里,大步流星跟上谢明舟:“先生留步。”
谢明舟转过身,老伯递上盒子:“给你。”
扫过老伯手里的画,再落在傅沉故身上。
显然是把画让给他。
这人说话还挺算话。
“谢了。”谢明舟笑着接下画,拿出手机,“刷卡?”
老伯神秘一笑:“不要钱,先生。”
谢明舟一愣:“?”
老伯看了眼傅总:“傅总说送你了,就当是还你送他木雕的人情。”
“哦?”谢明舟神色微妙看了眼傅沉故,“我随手雕的木雕,哪值这么多钱?”
“谢先生对明王朝历史很有见解。”一直沉默的傅沉故开口,走到他身前,垂下眼牢牢锁住他,“有机会,想请先生一同聊聊。”
早听说傅沉故本人对历史爱得深沉,没想到对他那段也这么了解,还对他的木雕极为欣赏。
之前对傅沉故的偏见一扫而光,谢明舟眸光明亮:“当然可以。”没有人比他更能聊明王朝的历史。
谢明舟刚演完戏,两侧凌乱的碎发平添柔色,泛黄灯光下,那双桃花眼勾人旖丽。
傅沉故看出了神,一时分不清自己在画里还是画外。
“先生怎么知道这段历史,你也看过明帝纪事?”半晌后,傅沉故思索问。
“明帝纪事?”谢明舟抬眸。
难道是现代人写的他的秘史。
“先生没看过?”傅沉故目光有些锐利。
这段故事只在明帝纪事里提到过,谢明舟是怎么知道那段
“哦那本。”谢明舟敏锐发觉,再聊下去,可能老祖宗的马甲都被这聪明的男人扒没了,改口说,“记录很全,作者很有才华。”
傅沉故心下疑惑更深。
《明帝纪事》明明没有署名作者。
他神色微妙看了眼谢明舟。
直到屋外的李秘书进门,恭敬提醒:“傅总,和陈总约的会议九点开始。”
傅沉故良久才收回目光,长腿一迈往外走去,却听见谢明舟懒懒补充道:“谢明舟,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