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卫走了,ji则被阎肇留了下来,他还有话问ji,当然不会让阎卫带他走。
秋风爽朗,院灯一开,蛾子飞了满院,因为听来了个黄头发洋娃,村里的孩子们时不时凑到院门上看一看。
阎肇盯着一头金发的男孩:“ji,叔叔现在问一件事,们家在美国,生活过得怎么样?”
“不错,很不错。”ji摊了摊手。
阎肇又问:“爸和妈,谁在家里了算?”
ji不太懂这个问题,旺凑在他耳边解释:“爸妈,谁的声音大?”
再摊摊手,ji:“当然是妈妈,因为她工作,她赚钱,她替社区所有的洗衣店和中国餐馆做账,而爸爸只负责读书,照顾们的学习。”
曾在国内的时候,老大俩子的家事向来都是刘秀英了算,看来到了美国,依然是刘秀英了算。
阎肇于是拿出那张表格让ji看:“这张表格见过吗,是谁给妈妈的,是爸爸吗?”
ji接过表格看了看,又是摊手:“这是做的呀,照着妈妈的想法,用电脑打印出来的。”
“那爸知吗?”阎肇再追一句。
ji想了好一会儿,才:“大概不知吧,他只负责做饭,读书,很多事情,妈妈不会跟他讲的。”
“那就去洗澡,早点睡觉。”阎肇站了起来。
旺热情的:“走吧,带去洗澡。”
ji犹还:“爸爸们从来不洗澡,们上厕所都是『露』蹲坑……”
旺推开洗手间的门,瓷砖贴地,墙上是太阳能的热水器,蹲坑上还有一块橡皮盖板,浴花和沐浴『露』都有,非但不臭,闻起来还挺香的。
自阎肇一进门,陈美兰就听见他肚子在咕咕作响,估计他没吃晚饭,于是炒了些臊子,又加了个荷包蛋,在厨房里站着,过了好一会儿,看阎肇把几个孩子赶进卧室,这才把面条煮进锅里,等阎肇洗完澡出来再下面。
面熟,阎肇洗完澡了。
看着阎肇吃饭,陈美兰边问:“大嫂的事情怎么办,不告诉咱爸?”
阎肇低头看着那纸推荐信,吐了三个字:“当然。”
人都会为了孩子的前途而努力,但像阎军两子如此‘努力’的还真少见。
阎佩衡如今最喜欢的儿媳『妇』就是陈美兰,而且他完全不懂英文。
陈美兰不懂英文,为了一万美金而让他签个字,他应该会签。
但陈美兰这么做了,麦克会被西点军校录取,可阎佩衡会为华国军队的耻辱,连带着,阎卫和阎肇的工作受影响。
这件事是会被记入他们全家的档案。
慢他们兄弟,旺和狼以后永远不能在华国参军不,他们休想在『政府』单位找到工作。
可以为了麦克,阎军夫妻准备搭上的,是老二和老三,俩家人的前途的。
不知这仅仅是大嫂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大哥参于中了。
阎肇和大哥时候生活在一起,但自从长大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只记得因为是阎老太的大孙子,阎老太太对他最好,最疼爱。
时候,他还在老家的时候,一直是跟阎老太睡的,而阎佩衡给阎老太的零花钱,买的饼干,孝敬的『奶』粉,阎老太会一股脑儿全塞给阎军。
于此,阎肇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一回,他从河里『摸』了一条巴掌大的鱼回家,心急火燎的,想让『奶』『奶』把鱼炖了,全家一起喝鱼汤。
他捧着鱼冲进厨房,却见阎军坐在阎老太的怀里,在吃饼干,吃的满嘴都是饼干屑,边吃,边亲阎老太一下,俩祖孙那叫一个亲热。
而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祖孙俩人慌得跳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藏着饼干。
掉落在地上的饼干屑,阎军急忙用脚踩着,甜甜的,酥脆的饼干屑,阎军每踩一下,阎肇就吞一水。
大哥从受『奶』『奶』偏爱最多,在阎卫和阎肇几个每苞米面糊糊都吃不饱的时候,总有『奶』粉喝,饼干吃,可以在最艰苦的代,他都没挨过饿的。
后来上了首都,从参军到结婚,因为有阎老太临死时的托付,都是阎佩衡一手照料着替他办的。
阎佩衡任是对不起谁,没对不起过阎军。
可偏偏想阎佩衡命的,恰是阎军。
这会儿陈美兰去洗澡,正在柜子里翻浴巾和睡衣,回头看阎肇一脸落寞的望着窗外,于是脱而出一句:“不一起洗?”
阎肇正在出神,听到这句,顿时回过了神,站了起来:“真的?”下意识的,他搓了一下双手,而且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两只铁砂掌似的大手,一搓,指茧磨出沙沙的声响。
这俩子慢一起洗澡,因为陈美兰生不喜欢别人看自己的身体,开着灯都没办过那种事。
“三哥,给搓个背吧。”陈美兰故作漫不心,忍着笑:“轻点。”
怕他搓的太疼,陈美兰搓澡一直用的搓澡带。
但今,随着大嫂的到来,阎肇的心情可想而知,陈美兰想让他高兴一下。
阎肇果然高兴,喉头都是按捺不住的喜悦:“走吧,好好给搓一搓。”嗓音都变了。
这人别的方面都好,就是『性』欲太强,对『性』的渴望虽然他自己一直在压抑,但那种压抑不住的渴望总是不意『露』个尾巴出来。
就比如此刻,陈美兰只搓个澡,但阎肇已在翻柜子找套子了。
柜子里的套子是他从公安局拿的计生用品,有整整一柜子。
他就像只仓鼠一样,囤了满满一柜子的套子,隐秘的保护着自己的欲望。
陈美兰是个人吗,不,在他眼里是美味的饭菜,他既贪吃,又不敢多吃。
平常就算了,陈美兰熬不过阎肇的体能,但今这种情况下,她觉得自己有必让他饱餐一回。
都老夫老妻了,但俩人从来没一起洗过澡,怕惊醒孩子,走的蹑手蹑脚。不过进了厕所,宽衣解带,陈美兰稍微洗了一下,刚转过身,阎肇的搓澡巾才刚往她背上一搭,陈美兰已是一声尖叫。
“疯了吧阎老三?”这一声比曾旺叫的凄惨多了。
一把,只是一把,阎肇直接把陈美兰的背给搓破了,她总算知当初他为旺搓背时,旺有多疼了。
……
狼和圆圆早就睡着了,旺卧室的灯还亮着,因为ji得读两个时的书,今他还有篇文章写,名字叫《godblessarica》,这可是投稿的。
ji认认真真在读书,旺则在一旁翻ji的书包,见里面全是外文书籍,觉得没意思,翻开一本《笑傲江湖》连环画就看了起来。
陈美兰一声嚎,ji就是一瑟缩:“爹,的爸爸妈妈开始吵架了。”
“没事,他们床头吵架床尾合,妈甚至不会把爸赶出卧室。”旺蛮不在乎的着。
“不,他们会毁灭界的,的爸爸和妈妈吵起来就会毁灭界,妈妈甚至会『逼』着爸爸给她下跪!”ji着,缩到了旺怀里,在瑟瑟发抖。
不仅能『逼』到阎军下跪,刘秀英真发起脾气来,声音能吵闹到,让邻居报警,并喊警察上门逮阎军的。
而在i从到大,亲眼见阎军被警方带走过两回,一次是因为他们做饭油烟太大,另一次则是刘秀英的吼叫声太大,邻居报警,阎军在搞家暴。
旺的父母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么剧烈的战争,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ji,因为ji缩在他怀里,他顺手撸了一下ji的黄『毛』,惊讶的发现ji的发根子是黑『色』的。
“原来是黑头发,为什么染黄『色』,是不是美国鬼子欺负才染的,告诉爹,爹替收拾美国鬼子。”旺。
“不不,美国是个非常伟大,民主的国家,虽然有歧视,但跟发『色』无关,头发是回国之前妈妈替染的。”ji解释。
实染发是刘秀英的私心,她只是太想表现自己作为一个美国人的优越而无处表现,才给儿子染的头发。
“那就起开,躲远点,别挡着看连环画。”旺一把推开了ji
俩男孩已算是朋友了,因为连环画看起来很好玩,ji问:“这是什么?”
“眼睛瞎了,《笑傲江湖》呀。”旺。
ji只会汉语,并不识字,看角落里有个篮球,怀里抱着书,但眼睛在篮球上:“喜欢篮球,但妈妈既然当不了篮球运动员,就不干无意义的事。”
旺跳下床,抱起篮球在卧室地上连拍带转,继而转身一跃:“老子打球老子快乐,快乐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ji看了半,突然把手里的书一扔,下了炕,用他金贵的,只能拉提琴的手拍起了球,一下又一下,孩子兴奋的瞪大了眼睛。
他这样子叫刘秀英看到,大概会被气到原地去。
但这还不算,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正是无法无的时候。
看ji拍个球就兴奋的跟个傻子似的,旺拉着他又到了隔壁,这时狼和圆圆已睡着了,炕上有帘子,拉起来俩傻子啥都不知,窗子上有帘子,拉起来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旺从抽屉里翻出一盘录像带摇着:“《纵横四海》看过吗?《整盅专家》看过吗?”着,他又从茶几下面『摸』出一副扑克牌,刷刷『乱』飞在ji的脸上:“《赌侠》看过吗?”
ji从三岁起就在阎军的教导下识字,从到大,除了读书就是练琴,慢娱乐,生活方面严重不能自理,因为直到现在,为了节省时间出来学习,就连刷牙的水都是阎军替他准备的。
阎军是儿子们的仆人,同时是他们最严厉的老师。
即使上了床,还读半个时的界名着才会睡觉。
他从来没熬过夜不,甚至三岁以后就很少看电视了。
美国是很伟大,很发达,身为美国人他由衷骄傲。
但他并没有朋友,繁重的作业让他没有时间去交朋友。
孩子就是孩子,他们『性』就会被孩子吸引。
刘秀英把儿子留在这儿,是想用他来衬托阎肇家俩儿子,让阎肇父子汗颜,让他们知教育的重『性』。
从而白她的教育理念,以及,让国内两个兄弟由衷承认,她家的孩子才是老阎家的希望。
只有这样,等将来她走了,阎佩衡被部队问责的时候,她才能理直气壮的跟阎肇兄弟:“虽然犯了错,但是为了们老阎家的后代子孙着想。”
但她知ji此刻搓着手,望着旺,就仿佛望着新界的大门,还正准备尽情拥抱这个懒惰,平庸,没有思想的新界的话,她估计得吐血三升。
俩孩子没敢放声音,看哑剧。
但《整盅专家》好看到ji为了忍笑,把旺的大腿都掐青了。
《赌侠》好看,边看边搓扑克牌,假装自己是赌侠,那种感觉棒到无法形容。
至于《纵横四海》,在看的同时,ji一直不停的往后抿着自己的头发,幻想他像周润发一样帅气。
这还不算,今晚旺只给ji展示录像带的好玩,约好二早起就去东方学校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