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义灭亲陈美兰是在明知我们父子前路(2 / 2)

gu903();从那后,直到她死的时候,小旺都没有结婚。

不过那个女孩也没跟小旺分开,周雪琴偶尔会医院碰到,小姑娘胖了又瘦,瘦了又胖,减肥减的皮塌肉松,跟腰弯的根个弓似的小旺一块儿,简直就像一对笑话。

她每每想起来就愤恨,恨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长那个样子。

可现,小旺的身材那么高挑,因为一直没断过篮球,一身肌肉。

没有缺营养,他也没有长一根豆芽菜。

那不全是因为她?

不全是因为她周雪琴?

……

周雪琴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见阎肇一直写,又说:“阎三,我是为了你们好我才的,我了你陈美兰,她贤惠,她善良,她逆来顺受,要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也没有今天的小旺,小狼会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他就像只发面馒头一样,永远躺那儿,没有一丝生气,你不知道有个病孩子,人的压力得有多大,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我自己,我现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解脱,这有啥,你只要不追查就行了呀,我写了遗书的,你看到了吧,我赚的钱,等我死了,至少一半是他们兄弟的,我是他们兄弟赚钱。”

说服阎肇,事情好办。

他可因为黄『色』录像的事情而拘捕吕靖宇,拘捕那几个孩子。

私油就全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只要现出去,卖了油,她立刻就会变得有钱。

她对他们阎家一家子都有恩,阎肇凭什么不放了她?

讲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讲完这一切,然后,周雪琴盯着阎肇看。

审讯室的灯光是暖『色』,照他的眉,这个男人,年青的时候周雪琴从来没觉得他好看过,她总觉得面的男人好。

可此刻,暖灯下看着,她才发现,刘晶晶那么痴心的喜欢他,是有原因的。

他的眉实好看,只是因为那双眸子太过黯沉,像口古井一样。

没有人能猜得到,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所她才会一直惧他,怕他。

她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全讲了,讲他听了。

他信了吗,如果信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震惊,皮都不抬一下。

周雪琴心说阎肇是不是拿她当个疯子了?

再或者,听她讲完之后,他终于明白她的苦衷,继而,被了,的说不出话来?

面无表情,阎肇写。

一个字又一个字,他认认真真写完,抬起头说:“周雪琴,黑油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油藏哪儿,你虽然是人,但只要你招供,说是股东授意你干的,那么,你的刑期不会太长……”

这人疯了吧,她都讲了那么多了,他居然想她判刑?

歇斯底里,周雪琴吼说:“阎肇,我要被判刑,小狼和小旺这辈子就甭想进好单位。”

她也不想把孩子作为筹码放到谈判桌,但阎肇不肯通融,她只能这样做。

阎肇从容不迫,写:“牢你必须坐,但是,我可你审请缓刑,因为只要你检举,并出庭作证,指证冯哈和王棋,及吕大宝等人是怎么用毒品『迷』晕,并轮『奸』少女,我就可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说完,他的笔停了下来。

把纸转了过去。

当然,他没有把周雪琴胡言『乱』语的,诸如什么自己重生啦,有辈子之类的话写进去,而是挑开那些话,把跟案子有关的东西写了进去。

继而把笔递了周雪琴,示意她签字,并说:“我证据。”

本来说的是油品的案子,他怎么就扯到王棋,冯哈几个的『迷』『奸』案了?

周雪琴抬头看阎肇,阎肇也看她,而且,那深遂,寒厉的神里,一副早就看穿了她的神情。

她的目光正好迎阎肇的目光,仿佛烫到了似的,立刻躲开了。

当然,周雪琴这段时间一直跟吕靖宇父子一起。

冯哈和王棋,是吕大宝哄来的,用毒品,帮忙□□少女的方式,吕靖宇从他们那儿弄来了黑油,这些事,周雪琴发现之后,确实留了证据。

她也被那些事情也震撼到过,恶心到甚至想吐过。

她觉得吕靖宇把自己拉进了一个泥潭,她也想过报案,甚至想掐死吕大宝,冯哈和王棋那几个孩子。

她的烟瘾就是从那时候染的。

可吕靖宇不是把黑油她了吗,那些油,可值三百万呢。

她是痛恨吕大宝,冯哈和王棋,但她舍不得三百万。

有三百万,她广州有两幢楼,只要阎肇肯把她放出国不就行了。

只要阎肇现肯放了她,她用假护照逃出国,就不会对小狼和小旺造影响。

阎肇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就非得置她于死地?

“那帮孩子的证据我可你,但我不能交待油哪儿,有,阎肇,我不要缓刑,我要你放我。”周雪琴于是说。

阎肇的手指轻轻叩桌面,说:“你弟周福龙目前广州,替你的楼盘收租吧,你让他掏一万块贿赂地方公安帮你办身份证,户口本,乃至护照,你为花了一万,他跑通关系,替你办的肯是真证吧,不是的,周福龙你办的是极其拙劣的伪证,你想跑,海关就会被拦下来的。你弟一直跟你说,两幢楼一个月的租金总共有八千吧,不是,你那两幢楼目前租一月至少一万五。你的假证明天广州公安就会空递过来,让你看看你弟你办的东西底有多假!”

就此刻,周雪琴筹划着,跑出去,卖油,继而出国呢。

阎肇这句说出来,她突然就呆滞了。

继而,她的嘴唇颤,整个人都发抖。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击。

一直来,周雪琴对周巧芳一般,但疼弟弟周福龙,跟小旺和小狼一样疼。

毕竟那是她弟弟,最亲的人。

她为自己只要到了广州,就能用弟弟办的新的证件出国?

为这世界只有她弟最亲?

可当她总是把爱当一柄刀,捅孩子的时候,哪知她最疼的弟弟,也拿爱做一柄刀捅她。

连她出逃的证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

这就证明,她弟从来就没想让她好过吧?

再想远点儿,她卖了油,拿着钱,肯要去找她弟的。

现她弟就会瞒报房租的数额,等她拿着钱去,她弟会不会把钱私吞了?

周雪琴望着纸和笔,过了好半天,突然一声尖叫。

可惜审讯室是隔音的,她喊的声音再大,面也听不见。

笔录就桌子,周雪琴真想一把把它撕掉。

但撕掉之后,她能好过吗,冯哈和吕大宝几个,她可供述。

她最舍不得的,是那些黑油,她想凭黑油,独赚三百。

可要她弟都背叛了她,她这么一个孤女人,拿着三百万,要出不了国,会不会被福建那边的地头蛇们追杀,会不会,她依然得被公安抓住?

阎肇站起来,准备要了。

周雪琴也慌了,连迭声说:“阎肇,我不要缓刑,也不要坐牢,这事儿你必须帮我,要不是因为我重生了,要不是因为我忍痛离开了你们……”

阎肇已经到门口了,手拉着门把手,突然回头,声音极低沉的说了句:“周雪琴,你说你多活了一辈子,小狼卧床不起,小旺长了一杆竹杆,是弯的,你说他们一个病一个废,一点出息没有。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陈美兰跟你一样,也重生了,她明知我们父子要活你说的那样,依然决然的,嫁了我?”

周雪琴没反应过来,望着阎肇。

阎肇重复了一句:“你是明知吕靖宇要飞黄腾达的情况下嫁的吕靖宇,陈美兰是明知我们父子前路悲惨的情况下,嫁得我。”

说完,阎肇拨腿而出,出门了。

独留周雪琴,惊愕的站原地,过了好半天,扑腾一声,她坐到了椅子。

陈美兰也重生了吗?

她明知道小旺会是个废点心,小狼会是个病秧子。

那样的情况下,她嫁了阎肇?

怎么可能?

既然她重生了,为什么不早点嫁吕靖宇,继续做首富夫人,做富二代的妈。

这个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周雪琴发现一个残酷的现实。

陈美兰没有嫁首富,可她现有一个全国驰名的服装厂,有一个全国驰名的『奶』粉厂,假时日,只要这两个厂子能市,她就是首富。

她是没有嫁首富,可她自己看就要为首富了。

重生整整八年,这一刻,周雪琴坚持了八年的信念,才真正轰然崩塌。

所她忙了一辈子,到底忙了个啥?

儿子不认她,弟弟背叛了她,苦心教育的吕二妞自出了国门就再也没有音讯,吕大宝又是个什么东西,教唆青少年吸毒,犯罪,『迷』『奸』未年少女。

猪狗不如的东西。

而这一切,难道是她的错吗?

周雪琴绝望的坐椅子,这个念头一旦涌入脑海,它就挥之不去。

为什么她养的时候小旺和小狼会是那么个样子,换陈美兰就好孩子了。

可笑吧,多浅显的道理,周雪琴用了整整八年时间才搞明白。

可这个真相太残酷了。

不是孩子本身不够优秀,是她养废了?

吕大宝辈子明明是个富二代啊,难不是她养废的?

一个人否自己,是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而现,即使周雪琴不想否自己,但真像扑面而来,砸她的脸。

她不得不正视手腕冰冷的铐子,也不得不正视这间逃不出去的审讯室。

不得不正视一件事情,一旦她不供述那几个少年犯,不供出黑油,她就得把牢底坐穿的事实。

目光落口供,周雪琴竭尽全力抓起笔,却怎么也写不出自己的名字来。

……

再说阎肇。

从市局出来,局长专门留了司机等着,把阎肇送回了家。

放寒假了,孩子们就会睡得晚一点。

这会儿已经快十一点了,阎肇下了车,刚进自家院子,就听见有个男孩儿的声音:“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吗?”

阎肇顿时又是『毛』发一竖,这是小旺吧,是皮痒,想挨了

不过这不是小旺的声音,应该是小狼。

小狼才多大一点小屁孩儿,怎么会说这种话?

紧接着又是圆圆的声音:“我现郑重宣布,这座山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

小丫头说的这又是什么,听起来怎么那么好玩?

紧接着,俩孩子就是哈哈一阵笑声。

阎肇一把推开门,应声而起的正是小旺,站起来就是一声:“爸。”

俩小的正茶几写作业,看阎肇进来,也喊:“爸爸。”

圆圆蹦起来就进厨房了:“爸,你没吃饭吧,我妈晚烙了牛肉馅饼,等会儿啊,我你热。”

阎肇的目光落小旺脸,少年挺拨的身姿,两条既瘦又修长的胳膊,穿个大背心儿,两只睛里满满的心事,巴巴的看着他。

周雪琴是他的亲妈,人是他找的着的,案是他报的。

从某种程度来说,孩子堪称大义灭亲了。

他应该也担心,不知道周雪琴会不会影响小狼的前途,不知道公安会怎么处理她。

不过父子之间不需要说太多,阎肇朝儿子点了点头,小旺本来悬提的一颗心,顿时就放下来了。

孩子知道,这世界没有他爸解决不了的问题。

“家里有红油猪耳朵,凉拌黄瓜丝儿,爸你坐餐厅等着,我去你端。”小伙子语调轻跃的说。

进了厨房,他圆圆额头弹个榧子,来了一句:“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

圆圆顿时噗哈哈的,一阵笑。

而小狼,又追一句:“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吗,需要吗?”

圆圆就又是一阵笑,前仰后合,牛肉馅饼都要她烙焦了。

就不知道这帮孩子,有什么好笑的。

阎肇关了电视,推门进卧室。

陈美兰就床,洗完澡,披散着头发,正斜躺床电话。

阎肇于是缓缓坐到了床沿。

泰国的时候,他只知道那么一种可能『性』,他和陈美兰的缘分是苏文强求来的,但那时他尚觉得,即使人生有另一种可能,他的俩儿子差不到哪儿去。

即使去年刚刚回国的时候,陈美兰就跟他说过,小狼会得白血病,小旺也过得辛苦,那时阎肇的心目,小旺依旧是现高高瘦瘦的样子,小狼也是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的样子。

直到今天审讯室里,周雪琴的一顿狂喷。

关于辈子的狰狞面目,它正阎肇脑海一点点的补全。

肿的像发面馍头一样,永远躺病床,毫无生气的小狼。

那已经是他不敢想的样子。

因为经常背着东西四处贩卖,又因为经常蜷着睡,没有发育好,弯的像个弓一样的小旺,又会是什么样子?

他会找一个胖胖的,像冬瓜一样的女孩做女朋友?

那个胖的像冬瓜的姑娘,这辈子小旺会遇到吗?

而陈美兰,她是见过的,她见过长大后病歪歪的小狼,也见过弯的像根弓一样的小旺,见过他的满头华发。

可陈家村初次相见,她却毫不犹豫的嫁了他。

这就是爱吧,哪怕她总说自己爱不他。

可要不是因为爱,她怎么能有勇气,已知结果的情况下,进他的生活?

所阎肇曾经深信不疑,后来怀疑过,但现他依旧深信不疑。

陈美兰是爱他的,就跟他爱她是一样的。

但他有个问题,于是一直静静的等着,等陈美兰电话里,跟薛鸣放聊完271的工作,收了电话,替她放到床头柜,又把陈美兰要用的梳子,面霜,及润手霜全拿了过来。

看她梳顺了头发,轻轻往脸擦着面霜,这才问:“美兰,你说阎明琅会得白血病,我总觉得,它当有个契机,那个契机,到底是什么?”

辈子得了,可这辈子没得,肯是因为一个契机。

而让小狼得病的契机,那个契机到底是什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