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烛火随风,微微荡漾。
李锦睨着手里金舒一家的籍帐。
手实上记载着基本的户口与田地,而籍册上,又标注着异动与人丁形貌。
如此,便知严诏为何让整本毁掉了。
因为这个籍帐上,没有任何关于金荣的记载。
让刘承安单独做个没有籍帐的假身份容易,但更改已经成册的籍帐极难。不同时间留下的笔墨,经过长时间的放置之后,会有明显的差异。
若是在这籍帐上强行添加上金荣的信息,反而显得格外突兀。
与其欲盖弥彰,不如直接毁掉。
李锦放下手里的籍帐,抬手捏着自己的鼻梁根,低声呢喃道:“所以,你如今所作所为,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话音刚落,长安城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般深秋,寒意更深一重。
金舒一个人坐在栖贤阁里,就算细雨斜风,打湿了半张桌面,她也依旧将窗门大开,手里的笔一刻不停。
不多时,她身后响起脚步声。
要说不怕是假的。
金舒的手缓缓摸向桌下,捏起一只她故意摔碎的瓷碗。
笔停在半空不敢落下,心卡在嗓子眼,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但脚步未停,自她身后走到身前。
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径直跨上长榻,撸起袖子,伸手将窗户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