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按部就班。
十九日的清晨,金舒是被世子府外的鞭炮声叫醒的。
她脱下穿了一年的六扇门缁衣,将暗影的佩玉,连同那一块大仵作的手牌,一起留在了桌子上。
将先前备好的男装笼上身,金舒为自己挽了一个发髻,转过头,就见李荣已经等在了门口,咧着嘴嘿嘿的笑起。
他身上,是一年前与靖王同来京城时,穿的那件不起眼的粗布衣裳。
也许是这一年里平稳安宁的生活,让当时看起来稍显瘦弱的男孩,此时此刻,由内而外的透出几分卓绝的气质。
金舒抿嘴,感慨万千。
“不坐马车的话,我们今天得快点走,要在晚上赶到津州府下的小县去。”
她将包袱背在身上,出这间住了几月的厢房之前,目光一瞥,望到了放在桌上的另一枚佩玉。
靖王的佩玉。
那温润透白的色泽,镂空的雕花,以及金色的长穗,如同漩涡一般,拉扯着她的目光。
只带走这一样物品,做个纪念,也当无妨吧。
毕竟,大魏已经没有靖王了。
金舒站在那里,小心的拿起那块腰佩,指尖轻轻婆娑,面颊上镀上一层金灿的日光。
她的脸上,有欣慰,有不舍,有惦念,有期望。
李荣等在院子里,回眸扫了一眼屋檐上的人影,如先前计划的那般抬手轻咳了几声:“姐,再不走,来不及了。”
一瞬回神的金舒,怔愣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佩玉收在怀中。
“有点可惜。”她笑着出来,“圣上赏赐的金银珠宝,愣是让人给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