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虽然同样知晓自己会在第一轮落选,但并未随着笔试的结束而如木晚一般返回秀女院落。她心里的那股不忿,驱使她在考场出口徘徊,静待某个人的出现。不出所料,仅仅半炷香的时间,夏桐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木柔上前几步,沉声唤住了夏桐:“夏小姐,请留步。我心里有个疑问需要你帮忙解答,不知能否请你移步,让我将事情说个明白?”她的声音虽然被特地压低,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桐停下脚步,目光在木柔身上流转,心中虽是对这位曾与自己心上人有过婚约的女子充满了好奇与不解,但出于礼貌与尊重,她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木柔的请求。
夏桐的脚步在木柔的呼唤声中缓缓停下,她的目光在木柔身上轻轻流转,如同清晨露珠滑过嫩叶,既带着一丝审视,又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眼前这位女子,就是和苏世子有过婚约的木家三小姐。
尽管心中对这段过往的纠葛仍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抵触,但那份对木柔为何会找上自己的好奇逐渐占据上风,夏桐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随着脚步的轻盈移动,木柔与夏桐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周围稀疏的几株翠竹轻轻摇曳,似乎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对话增添几分庄重与神秘。木柔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夏小姐,”木柔的声音虽轻,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十足十的肯定,“我直说了,你很喜欢我表哥吧。”她的目光直视夏桐,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就等着对方承认。
夏桐闻言,身形微微一震,眼神中迅速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坦然所取代。她轻轻咬了咬唇,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回答这个直接而尖锐的问题。最终,她点了点头,微微抬高了下巴,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傲气:“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京中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木柔紧盯着夏桐,她的表情复杂多变,从最初的敬佩逐渐转变为强烈的不满。她无法理解,为何一个能够如此坦荡地面对自己感情的女子,会做出暗中施计、害人性命的举动。这种矛盾与冲突在她心中激荡,让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慨与不解:“既然喜欢可以如此坦荡,为何又要让这份情感蒙上阴影?为何又要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去伤害无辜之人,甚至剥夺她人的性命呢!”
夏桐闻言,脸色骤变,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人性命了?木柔,你怎么可以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显然对木柔的指控感到极度的愤怒与不解。
木柔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敢做不敢当吗?丞相府后湖,那日的情形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差点就丧命于那冰冷的湖水中,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夏桐听着木柔越说越离谱,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她愤怒地反驳道:“木柔,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夏桐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做那等阴险狡诈之事。你说我在丞相府后湖害你,有何证据?”
木柔见夏桐依旧嘴硬,心中怒火更甚,她猛地一挥手,那张纸条便如同展开的证据般,赫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夏小姐,我已仔细比对过你的字迹,这上面的笔迹,与你今日所书如出一辙,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木柔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她的眼神如同利剑般直射夏桐。
夏桐的视线紧紧锁在那张被风微微吹动的纸条上,那张纸虽然残缺不全,但字迹清晰,只是粗粗一看就能辨认出几分与自己笔迹的相似,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内心翻江倒海,一片狼藉。她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份突如其来的荒谬,心中反复回响着一个声音:“这……这不可能!”
她的声音因过度的激动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坚决的否认。“我,夏桐,自问品行端正,从未有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举,更遑论加害于你,木柔姑娘。”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那双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挣扎与愤怒。下一刻,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试图伸手去拿回那张纸条,想要再次确认,心中满是不解与委屈。
然而,木柔却误解了夏桐的意图,她以为对方这是要销毁证据,企图掩盖真相。“你休想!”木柔一声厉喝,身形一侧,如同护雏的母鹰般紧紧护住手中的纸条,不料这一动作却使得两人之间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她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侧倾斜,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这一摔,不仅让两人都痛呼出声,更在周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木柔的脚踝在落地时扭到,疼痛让她不禁皱紧了眉头;而夏桐则是膝盖狠狠撞在了冰冷的石板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远处的宫人见状,纷纷投来好奇与惊讶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二位小姐,你们……没事吧?”终于,有胆大的宫人上前询问,打破了这份尴尬与混乱。木柔和夏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与无奈。她们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痛而显得力不从心。最终,还是在宫人们的帮助下,两人这才得以重新站立起来,但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