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厅的亭子还未拆除,沈筝直接将伍全带到亭中,示意他慢慢说。
伍全先是用袖子将两个石凳上的灰抹干净,请沈筝与梁复入座之后,自己才最后落座。
他低头看着石桌上的灰,径直讲着范迟卿的遭遇。
“那位公子哥,迟卿说姓莫,具体名字迟卿不愿多说。那位莫公子住进书院舍屋后,迟卿旁的几个舍友都想讨好他,因为听说他家中的生意在柳阳府做得极大,若是能与他交好,必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沈筝点头,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手缝本来就散,稍微漏上一点儿出来,都够普通人家用上好久。
更别说那莫家,钱和权,总归是有一样的,若是能将他给傍上,才是真正的“多个朋友多条路”。
伍全苦笑一声,接着道:
“迟卿虽然未与其他舍友一起讨好那位莫公子,但他平日里还是尽了舍友的本分。”
“舍友本分?”
沈筝有些疑惑,这个时代的舍友,有何本分?难道也会帮忙带饭取快递?
“那位莫公子学识算不上好,作出的文章也只能算是勉强能入眼,且先生平日里也不会对他多加管教,书院对于他来说,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伍全回忆着范迟卿的话,“但不知为何,那位莫公子每次作好了文章,都会请迟卿帮忙一看,说是欣赏迟卿的文章与见解。小人不读书,也不认识两个字,这些都是后来迟卿与小人说的。”
他有些愤怒,补充道:
“这些经过,一开始迟卿不愿意给家中人说,还是我婆娘守了他一天一夜,他才愿意给我们说个大概。”
沈筝其实已经大致猜到是什么了,但还是示意伍全继续往下讲。
伍全面色有些难堪,“每当迟卿帮他改阅文章后,他便会送迟卿一些小玩意儿。一开始是笔墨纸砚,后面是孤本书籍,再到后面,就变成了名家字画。”
沈筝嘴唇动了动,该说不说,还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