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荣国府内王熙凤称病不管事,没多久李纨也说自己卧床不能起身,如此一来剩下的只有探春宝钗两个姑娘,虽二人皆是聪慧果敢,但一个是未出阁的小姐,一个是亲戚,所以有些事终究不太方便。
又经过了那夜的抄捡之后,大观园内人心四散,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贾母思前想后王夫人一心念佛祈求宝玉出人头地不愿具体管事,邢夫人倒是跃跃欲试,但是自己又看不上她~
正在为难之际,贾母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不久前贾敬的丧失被尤氏打理的妥妥帖帖,虽说尤氏出身于小门小户,但想来还是有些管家的才能的,宁荣两府本就是一家,更何况还可以叫琏哥儿的侧室尤二姐帮衬着,如此一来想必的妥善的。
心中有了决定,贾母当下就把宁荣二府的后宅之事一并托付给尤氏姐妹管理,探春宝钗依旧是名誉上的辅助。
只不过如今探春经过那晚的闹剧之后心中有气,宝钗更是个不愿强出头的,所以真论起来此刻宁荣两房的后宅琐事算是交给了尤氏姐妹具体打理了。
尤氏这许多年在宁荣两府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轻易得罪人,如今大权在握,但是性格依然难改,纵然有妹妹尤二姐帮衬,但终究身份限制也管不了什么人,就是资格老些的家奴其实也并不把这对姐妹放在眼里。
如此一来,整个宁荣两府的管理自然松懈,从主子往下一味放纵。
贾琮看在眼里,就算有心改变,但奈何最近江南甄家正在被皇帝抄家,还要把甄家人押来京都问罪,此事震撼大晋朝野,贾琮在翰林院消息来源算是得天独厚,于是只叮嘱了自己院中人低调行事,而自己一心扑在政事上去了。
但是如此明显的信号,除了贾琮之外竟然无人关注。
就说宁国府家主贾珍,近因居丧,不得游玩,无聊之极,便生了个破闷的法子,日间以习射为由,请了几位世家弟兄及诸富贵亲友来较射。
因说“白白的只管乱射终是无益,不但不能长进,且坏了式样;必须立了罚约,赌个利物,大家才有勉力之心。”
于是这样一来,贾珍就命人在天香楼下箭道内立了鹄子,皆约定每日早饭后时射鹄子。贾珍不好自己坐庄,便命贾蔷
做局家,整日里联络一些斗鸡走狗、问柳评花的游侠纨绔来宁国府高乐。
每日宰猪割羊,屠鹅杀鸭,射箭赌牌好似临潼斗宝的一般,高乐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热孝在身的样子。
不到半月工夫,贾珍这宁国府的事便被好事之人广为传播,竟又引来了更多差不多身份的人前来捧场;就连贾赦贾政等听见这般,不知就里,反说“这才是正理,文既误了,武也当习,况我们家本在武荫之属。”
于是就遂令宝玉、贾环、贾兰三人,于饭后就过来到宁国府这边,跟着贾珍等人骑马习射一回方许回去。
然而贾珍志不在此,略微过了一段时间,便渐次以歇肩养力为由自己停了骑射,让宝玉等人有心就自己练习,而他自己就晚间或抹骨牌,赌个酒东儿,再寻来几位风月娇娘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