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真的要娶崔家公子吗?”书房里,艮墨池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仲堃仪手中落笔的动作一顿,却没有说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艮墨池见状,顿时眼中满是忧虑,“可是先生,徒儿不明白,崔家早已势大,您若是立崔公子为后,怕是世家行事将来会更加猖獗啊!您好不容易才将世家打压下去,为何突然又要捧起他们呢?”
仲堃仪摇了摇头,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艮墨池,苦笑一声,“墨池啊,你可曾喜欢过什么人?”
艮墨池不明白,话题为何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来了,只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仲堃仪见他这般,随手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墨池,如果你以后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就会知道,有些事,只能身不由己!”
艮墨池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只是半晌后又看着仲堃仪,脸上不解的问道,“先生……是因为孟公子?可是徒儿虽没有恋过,却也知道,有情人眼里最是容不得误会。何况,徒儿虽与孟公子仅有几面之缘,却也看得出来,孟公子心性刚烈,若是他知道,先生要娶他人,怕是……”
仲堃仪沉默了,抬眼看着艮墨池,沉吟了片刻这才试探的问道,“那,依你所觉,章儿应该会怎么样?”
艮墨池摇了摇头,犹豫着说到,“这,孟公子会是什么反应,徒儿说不好。可是徒儿知道,娶亲这件事瞒不了多久,如果先生一直不与他解释清楚,怕是到了哪日,会更加让孟公子伤心的!依徒儿的看法,先生,还是去向孟公子解释一下吧,孟公子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至于婚事,还望先生,三思而后行!”
仲堃仪听完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种艮墨池看不懂的情绪,“本王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是,不敢去面对而已!章儿的病,本王现在早就束手无策,也只能赌一把了,爹爹对章儿最近意见颇深,若是让他扰了章儿,怕是真的会刺激到章儿,这婚事,不过随便寻个由头,让他无暇分心而已。”
“原来先生,并不是真的想娶亲?那先生,准备拖到何时?要知道,老夫人那里,已经在张罗下聘的事儿了!”艮墨池皱着眉头,看着仲堃仪说道。
“本王已经派仲未去了药谷,想来,这两天应该就能把人请过来了!”而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本王等会儿就去向章儿说明,你说得对,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尽早消除的好!”
艮墨池也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仲堃仪,只见仲堃仪摆了摆手,“这些私事先不提了,谈谈其他的吧!前些日子,太子蹇宾回国路上遇刺一事,钧天,可有消息传来?”
艮墨池摇了摇头,“没有,据钧天那边的暗线传信过来,啓坤帝,似乎压下了这件事情。如今诸国之中,怕是只有瑶光和遖宿知道这件事!”而后艮墨池对这件事似乎有些疑问,抬头看着仲堃仪问道,“先生,您说,这啓坤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仲堃仪冷冷一笑,“哼!他还能想些什么,不过是怕诸国骤然得知储君身亡,蠢蠢欲动罢了!更何况,他的儿子,可不止蹇宾一个,啓坤帝怕是打定主意,想要再立一个储君吧。只可惜,蹇宾身亡这个消息,怕是瞒不了多久!且不说遖宿那边已经在着手计划,本王,又怎么能如他所愿呢?”
艮墨池皱紧眉头,“可是先生,遖宿王毓埥,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此人向来野心勃勃,又实力不凡。徒儿觉得,此人必不会善罢甘休,开阳与遖宿的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怕是将来此人贪心不足,染指开阳啊!”
“哼!他想动我开阳,可没这么容易,开阳与遖宿,不过是利益关系而已,他毓埥想过河拆桥,本王自然也不会那么傻。”仲堃仪盯着书房的钧天地图,看着图上最下方的遖宿二字,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艮墨池眼中忧虑不减,继续劝说,“先生,可是,太子遇刺一事,毕竟我们动的手,若是遖宿将这件事掀开,开阳怕是会面对众人所指啊!更何况,徒儿刚刚收到消息,前些日子,天权大肆清洗细作,我们安插在天权细作,一夜之间全没了!”
“没了就没了吧,本王也从未想过,想对天权做什么,不过执明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手段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狠戾?还真不愧是天权的王。至于遖宿,不过跳梁小丑而已,毓埥自以为螳螂捕蝉,却不知,身后还有个黄雀啊!他以为,他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啓坤帝真的不知道吗?当真觉得,将自己的野心掩藏的多好吗?”仲堃仪想着执明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又对艮墨池提到的事情,冷冷一笑不屑的摇摇头说道。
艮墨池不解,“先生,对天权王突然之间这般雷厉风行,似乎并不在意?何况先生,如果现在就与遖宿撕破脸皮,怕是会对先生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