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心里怦怦直跳,龟哥那双眼睛真是毒辣,竟然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想法,果然这人经历过事就是不一样,肯定是越老越精,没有越活越回去的道理。我现在有点后悔死抱着钢管不撒手了,没想到被龟哥给拿住了七寸。
龟哥说放了我就等于放虎归山,那肯定就是不会轻易放我了,那他到底想干什么,废我一只手还是废我一条腿,或是直接给我弄成半残?
我不敢说自己到底有多硬气,但一般情况下还真难叫我低下头颅。不过现在,我是真的有点怕了,很担心龟哥会把我整成残废。我今年才十六岁,属于人生刚刚开始的阶段,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我自己都承受不住,就更不用说我妈了。
龟哥却始终沉默着,这对我来说无疑是种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无比。我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是三分钟,也可能是五分钟,龟哥终于开口。
“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咱们先把他带走吧,再等一会儿,那些学生找不到他,估计又返回来了。咱们换个地方再慢慢想,肯定不能轻易让他走了,至少得给他整残吧,否则以后真是大患。”
龟哥这话说得十分平淡,却每一个字里都透着毒辣,在这收拾完我还不够,还要再换一个地方,好像是真准备把我往死里整了。现在虽然是在巷子里,可好歹也是在外面,说不定就有一两个目击者,我出个什么事也能被人知道。如果换个地方,他们就是弄死我,恐怕也没人知道了——当然,我不觉得他们有胆子杀人,但真要给我弄成残废也不是事。
这么想着,我就更害怕了,身子也有点发起抖来,嘴里也忍不住求饶起来:“不要……”我知道这样很没骨气,但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确实有点慌了。
“现在求饶,晚啦!你既然想出来混,就该想到有这样一天。”龟哥冷笑着,冲四周的人一摆手,他们立刻弯下身将我抬起,在龟哥的指挥下走动起来。
龟哥专挑偏僻的地方走,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距离我们学校的方向越来越远,显然在提防着我们的人找过来。这人称得上是心细如发,对我来说却是极大的心理摧残。
我一开始还试图求饶,但是在发现求饶没用,反而让对方更加兴奋之后,又渐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想不管怎样,千万不能被他们给弄走。如果换到其他地方,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必须得想办法救自己。
可这都是狭窄的小巷子,前后也都没什么人,我该怎么逃脱?
他们抬着我,还在有说有笑,显然也不认为我能逃走。我始终仔细观察着左右,巷子里是一座座民房,可惜每一间都大门紧闭。终于,让我看到前面某个民房的门是虚掩着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睛一直盯着那一道门,同时暗暗把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腰上。
等他们走过那一道门时,我就猛地一扭腰,他们根本没想到我还能动,所以手上也抓得不是很牢。我的身子跟着翻了下去,砰的一声撞开了那道门!
其实以我现在伤痕累累的状态,身上根本就没什么力气,而且我也不知道那道门后到底有什么,对我的逃跑有没有帮助,所以真的是孤注一掷了。我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都不能使我逃脱,那我今天就真真正正的是栽了。
我的身子一翻,撞开那道门后,身子也骨碌碌滚了进去。
门外顿时一片哗然,接着响起龟哥的骂声:“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连个人都抓不住?”那些人立刻哗啦啦跟进来,试图再度把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