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之上,船队浩浩荡荡行驶在运河之中,一旁的民船看到阵仗,知晓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中间那艘船,外面装饰的特别华丽,与这里的所有情景大有不同,眼尖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皇家的船。
蓝景走出船,示意下面人走开,宫女们看到,知道是里面的长公主不想被人叨扰,那些小宫女们多少也是知道这位主子脾性,待众人离开后,确认船上没有其他人,就进到帐子里,重重珠帘之后那个熟悉的人影,不过比起在丽都的华丽,现在的李宴符倒是清素不少,换上了一套鹅黄绛紫的衣裙,瀑布乌黑的长发散在一处,蓝景见状,赶忙上前,却被她挡了下来。
“还有多少时间?”不远处紫檀书桌上龙涎香烟缓缓升起,蓝景知道,这是要见紫云道人之前的准备工作,每一次见道观里的那位,公主都是素颜,减少一切不必要的配饰,在“那位”面前,眼前这位只好是做小伏低。
虽然都心知肚明彼此之间只剩算计,但一切做给外人看的体面还是需要的,蓝景心知李宴符内心极其厌恶“那位仙人”遂而在年头借那位的手颁布了一条诏令,除京城之外,南晋境内的所有道观必须摧毁,不得留用,违令者一概杀无赦,自此条一出,南晋境内的诸多教众纷纷上京城告状,更有道士横在宫门前大闹一场,长公主下令杖杀,那道士尸首挂在京城城门外三天,警告那些想要蠢蠢异动的教众,那尸首上还挂着一副大大的“杀”字,红笔朱批甚是吓人。
“蓝景,还是照旧,这次倒是想要见我了。”蓝景接着说:“这么多次,仙人终于相见殿下了。”
“哼,好歹给了他面子,每次都是恭恭敬敬去见他,他倒好,面对着香炉什么话都要下人传出来。”
李宴符看着镜中自己与蓝景,“丽都那边有什么动静?”
“只知道前不久秦大人去过一次。”
“秦旗以?他去干什么?吾可没干什么事情。”镜中人的表情越发低沉,“蓝景,仔细留意。”
“是,属下已经派人去了,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那莲笙........”
“给我杀了,这样的人留在世子身边,始终不妥当,那孩子心软,你找人处置。”很快她恢复了平常的表情,“替我梳妆吧。”
大约三炷香的时间,船队换马队到了道观,这里四处僻静,乍一看按照普通道观来修建,细看那顶上的琉璃瓦与雕梁画栋,还有这里里外外都是大内高手看护,就知道这里就是紫云道人的修炼之处,那门外的看见车马挂着皇家番旗徐徐靠近,便知道是长公主来了。
一行人纷纷跪下,中间那辆马车打开,车夫立马递上梯子,蓝景扶着长公主缓缓下车,此时她早就换上了一副无辜神色,仿佛天真无邪不谙世事,像极了万花丛中的牡丹,人间富贵遥不可及,来人早就将侧门打开,请长公主一行人进去。
李宴符脸上划过一丝不悦,纤纤玉手抓了抓身边蓝景的腕子,蓝景懂得立马开口:“公主身体不适,恐怕没办法见陛下了,就在正门外跪着请安就走。”那人面露难色,“陛下着急,还请公主随老奴进去罢!”
李宴符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孚儿自知身体抱恙,不宜进门打扰陛下,这就在正门跪下给您请安了!”
蓝景也随着主子跪下,气氛瞬间微妙,那老内官看着李宴符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又是言辞恳切声泪俱下,没有半分逾越的行为,只好急冲冲的回到里面,请示当朝的南晋皇帝李竟钰,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正门终于打开,宫人们都跪迎长公主到来,之间后面一身暮山紫,头上顶着金冠,手上拿着拂尘,就这样慢慢走出,一双精光不减,停在李宴符的面前,双手扶起了她,她立马装作站不稳咳嗽几分,那位只是担忧看着目光跟到蓝景身上:“公主受了风寒,你们怎么照顾的?!”
蓝景跪在地连连说到:“奴婢死罪,公主那日淋着大雨走到山上,说是要为陛下与南晋子民们祈福,是奴婢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