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细长如头发丝的毒针微不可察地刺在了江怀逸手背上。
江怀逸再也动弹不得,瞪着眼睛。
萧昀看着这一幕,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原来你对情郎都这么心狠啊,说刺就刺,那朕这待遇,好像也不稀奇了。怪聪明的,知道他再废话,朕就得杀了他了。”
江怀楚不理会他说了什么,淡然一笑:“你想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他很清楚,求饶并不能让萧昀放过他,只会让自己陷入完全被动的境地,任人宰割。
他需要的是同一层面上的谈判。
他从不愿意拿孩子做筹码,他厌恶这样的行为,可如果孩子能换皇兄和其他人的命,那他也无所谓了。
更何况萧昀冲进来容易,毕竟他最擅长冲锋陷阵,可出去难。
他想出去,没有了战马,也得付出血的代价。
他们都骑虎难下。
他不明白萧昀为什么要冲进来,对他来说,封锁包围耗战才是最好的计策。
萧昀对这语气再熟悉不过,无数对手,抑或盟友,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绝不是爱人。
他懒洋洋笑道:“心肝儿,这才是你么?”
江怀楚冷笑:“谁是你心肝。”
“你啊。”
“我不是——”
电光石火间,萧昀忽然倾身,掐住了江怀楚纤细的脖颈。
“呃……”
江怀楚抬头看着他,错愕之后,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江怀逸目眦欲裂。
萧昀曾无数次在江怀楚的脖颈上留下宣誓所有的吻痕,也对这里的肌肤爱不释手,第一次却觉得这么可恨起来,仿佛只要他用点力,拧断这里,他就再也吐不出不好听的话来。
江怀楚微微窒息,这一瞬他真实的感觉到,萧昀真的想杀了他。
江怀楚讥笑一声,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明智,但凡他心软头昏一点,他就不只是恨,他还有悔,还有情人间的怨。
皇族之人,哪来的爱情。
萧昀敢杀他,他就和他同归于尽。
毒医后人,哪那么容易被杀,他浑身上下都是毒。
鱼死网破,鹿死谁手。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江怀楚难受到浑身无力,他从未如此近的感受到死亡,萧昀逼视着他,眼神漆黑如墨,杀意汹涌肆虐。
僵持终究被打破。
“为什么不求饶?”萧昀声音冷到彻骨。
江怀逸双目赤红。
江怀楚轻描淡写笑说:“你会同情一个求饶的敌人?我总不能太难看掉价不是?你想要什么?”
敌人?萧昀心下嗤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也跟着笑说:“那很不巧,朕什么都不缺,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朕出不去,不是么?”
“不好意思,那是朕之后要考虑的事情,眼下你可能比较着急。”他谑笑着。
江怀楚心头一痛,那他好像只剩下了孩子:“那——”
“我想要你呢?”
江怀楚一愣,心头浮现一丝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他抬头看他。
萧昀眼里满是讥讽和戏谑,并无一丝真情。
江怀楚的心冷了下来,又恢复了平静:“我不是谢才卿。”
萧昀欣然点头:“我知道。但没办法,我还是想要你,怎么办呢?”
江怀楚淡淡说:“你想怎么——”
“在这。”
萧昀打断,笑得前所未有的恶劣。
江怀楚体会着这轻飘飘的两个字的含义,浑身一颤,脸色陡然黯淡下去,心如死灰。
皇兄在这里。
“萧昀,你太幼稚了。”
“是啊,我好幼稚,”萧昀并不反驳,松了手,“我就想要这个,你答应,要完我就放你们走,不然你就是回了南鄀,我也能发兵屠城,我劝你想清楚。”
他笑了。
江怀楚深吸一口气,感觉所有的尊严被碾得粉碎,什么也不剩,果然最难熬的不是绝望,而是有所希望,他也笑了,没再说什么,忍着胃里的翻滚,毫不迟疑地开始解腰带。
江怀逸眼里红血丝密布,无声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