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妹妹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只记得那一次的晚饭气氛异常的沉默。
他把那些东西全部塞进肚子里面之后,晚上爬起来吐了一次。
还有那一次晚饭的时候,每个人好像都想着心事,而他的眼神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门上的花纹。
妹妹其实把宠物带过来,也只有那一次。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听见过妹妹那种格外肆无忌惮的笑声。
和有点像水流,又有点粘稠的声音。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别墅周围的草木开始不正常的繁茂了起来。
而妹妹也越来越经常的往外面跑。
“之后…”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
玛丽肯定是不愿意让妹妹过得很开心的。
这简直就是她的一种义务。
他还发现一点。
就是父亲和妹妹说话,父亲看着妹妹的时候。
虽然玛丽也会投去看垃圾的视线。
但是一旦自己和妹妹稍微靠近一点,那就不仅仅是瞪着那边看这么简单的了。
玛丽一定会进行报复。
妹妹对于这些到底有没有察觉到呢?
她好像一半时候会因为不想惹麻烦,而稍微远离他一点。
另外一半时候,尤其是当着玛丽的面,她又特别想要靠近他来让玛丽不开心。
而玛丽当时的反应,简直像是妹妹不是妹妹,变成了一个披着人皮的熊,一旦靠近他就要把他给开膛破肚一样。
她把妹妹的手打开的时候就差没有尖叫了。
那个时候妹妹到底是怎么做的?
她好像微微的偏了偏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不太像是女孩子,反而很像是女人的微笑,从玛丽的身后看着他。
玛丽肯定是要报复的。
她肯定知道父亲让妹妹丢掉宠物,妹妹没有照做。
如果按照平时,父亲这么命令了之后,妹妹也会好好的发一通脾气。
比如说把餐盘挨个摔在地上,然后再扬长而去。
但那一天她什么都没有说,还乖巧的听从了。
就是因为妹妹已经准备阳奉阴违了。
玛丽肯定再一次禀告了父亲。
父亲也再一次的叫妹妹下去。
“……”
那个晚上他躲在房间里面,听见下面传来格外嘈杂的声音。
还有那种有点像是水流,又很粘稠的声音。
后来那水流声格外的大,仿佛下方整个被海潮淹没一样。
声音回响在他的耳边。
他从那种声音里面听见了宛如动物临死的悲鸣。
那天之后好多仆人都不见了。
据父亲说,他们好像同时患上了一种癔症。
“好像是吃了什么毒蘑菇。”
父亲这么笑着说。
“暂时要进入远处的精神病院疗养。”
“……”
他不知道有什么毒蘑菇能够让一部分吃的人进入精神病院,另外一部分吃的人,也就是当天没有在下面执勤的人好端端的。
反正那天之后妹妹没有再出去,只是百无聊赖的待在房间里面。
只是又过了一个星期。
他听到隔壁传来呼唤的声音,过去敲妹妹的门的时候,妹妹很神秘的把门缝拉了一点出来,把他的手轻轻地牵引进了门里。
他当时没有看见门里面到底有什么。
只是感觉被妹妹牵进去的手好像并不是被拉进她的房间里面,而是被拉进了一片大海一样。
他感觉到湿漉漉的潮气。
和什么东西想要包裹住他的手一样的错觉。
“……”
他没有把手收回来。
也许是因为当时妹妹握着他的手腕。
隔着门,他很好奇的问房间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妹妹当时依旧是很神秘的笑着。
最后说,“哥哥要进来吗?”
他点了点头。
她说,“哥哥如果要进来的话,就得把玛丽丢掉。”
这么说的时候妹妹的脸上挂着有点像是婴儿,又有点像是女人一样的天真表情。
还有点淫/荡。
他当时明明应该说,玛丽不仅仅是仆人,也是我重要的家人的。
但是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往前走,也没有往后逃跑。
只是半推半就的任由妹妹对他做接下来的事情。
‘诱惑’他。
妹妹脸上一开始挂着笑容。
但是很快,没有得到答复,她的笑容就像是被水洗掉了一样消失不见了。
他的手当时还被她拉在房间里面。
能够感觉到房间那种不寻常的潮湿。
最后妹妹一下子就把他给推出去,然后关上门。
她的声音只从门后面传来,就说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他想。
他明明又从妹妹的房间里面听到了那种海潮声。
当天晚上他做了噩梦,梦见海潮把整个房子都给淹没了。
但是他被吵醒,却不是因为海水。
而是因为与海水截然相反的某种东西。
房子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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