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悦蹲下身探了下这个和尚的鼻息和颈动脉,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事情到这里还没完,笑天狼这时候又走过来,用牙齿轻拽了下司华悦的裤管,引着她继续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北平房一共十八间屋子,都关着门,也都灭着灯,有三间屋子里有人,人都是昏迷的,看打扮应该都是庙里的和尚。
直到这会儿,司华悦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昏迷的和尚倒是其次,不对劲的是灯。
死人尚且需要点支长明灯,活人在夜间难道不需要照明?难不成这些值夜班的和尚都是夜视眼?
为什么整个院落里,除了小桥下的流水是活的,其他的一切都跟骨灰一样死气沉沉?
同属一个寺庙,连他们那保安亭里都有电,这里怎么黑灯瞎火的?电线短路了?
这溜平房里安置的应该是寺庙外的骨灰,室内的卫生收拾得很干净。
司华悦留意过,高大的骨灰架上整齐地安置着一溜骨灰罐,一罐一门户,前脸探出一个小小的平台,很多上面摆放着祭祀用假花。
罐上都有姓名和照片,上面的黑白照片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现在她停在尽东头的房间,这个屋子里没活人。
抽了抽鼻子,这间屋子跟其他几间屋子一样,开门进去后一股辛辣刺鼻的烟油气味直冲鼻端。
走近骨灰架,捏了捏其中一支燃剩半支的白蜡,微温,烛泪有些软,这说明蜡烛熄灭没多久。
也难怪屋子里有油烟味。
就在司华悦准备做进一步探查的时候,旁边屋子里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同时还有一声低低的呜咽声,像是笑天狼发出的声音。
回头,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然跟笑天狼分开了。
深感不妙,她迅疾奔向发出声音的房间,待到进去后,看到里面的景象,她颈背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笑天狼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毛发蓬乱,嘴里流出一些白色的黏液,看着像是中毒了。
这个房间里之前那个昏迷的和尚倒是醒过来了,但他的形象看起来恐怖至极。
脸色蜡白,眼白发红,感觉眼睛里随时都能流出血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笑天狼,双手臂平直伸向前方,膝关节也是平直不打弯,僵硬地摆动着双腿,像只大螃蟹似的移向笑天狼。
如果将他身上的僧服换成清朝官服,再在额头贴上一张黄色的鬼画符,那张苍白如纸的脸,红色的眼,僵硬的肢体,根本无需化妆,就可以饰演僵尸先生。
脑子里一闪而过“诈尸”两个字。
但由于之前进来的时候探过他的鼻息和颈动脉,知道他仅是昏迷,并未死亡。
如果这人真是一具诈了尸的死人,司华悦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一脚将他踹飞。
可她不能,万一踹出个好歹来,那无异于在原有中毒的基础上加重他的病情,甚或死亡。
那现在唯有赶紧将笑天狼从这僵尸和尚的魔爪下救出,离开这里。
司华悦的动作非常快,在僵尸和尚的双手即将触及笑天狼身体的那一刻,她直冲过去,拎起笑天狼的两条后腿直接撤离到院中。
那僵尸和尚见状,木然地停顿了会儿,大概在琢磨即将到手的物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