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悦嗯了声挂断电话。
瞥了眼地上的郑护士,她突然想知道这死的到底是真的郑护士还是冒牌的。
郑护士至死双眼圆瞪,注视着黎明前的墨色天幕,这是典型的死不瞑目。
司华悦蹲下身,用手机近距离拍下她的脸,尤其是瞳孔。
心想,如果将这两颗眼珠子挖出来,带到重症区去检验一下能不能将病房门打开,不就知道真假了么?
想归想,她可没有虐尸癖。
一条命就这样没了,司华悦突然有些感慨。
难不成是郑护士的身份暴露了,被当弃子给消灭掉了?
难不成真的是那些刺刺救了她一命,那发子弹是要她的命,而非郑护士的?
捡起一旁那颗被她连根拔起的花,抖落掉花根的土,带着一肚子疑问返回地下三层。
这里的病房虽然不像地上的病房那般可以开窗通风,但这里的换新风功能非常强大,仅这一会儿的工夫,房间里的尿骚味就淡去了很多。
地面被重新拖过了,洗手间门开着,李石敏在洗手间里忙着洗衣服,仲安妮在逗笑天狼。
如果将背景换成一处宅院,眼前这副画面看上去倒也温馨。
男的洗衣服,女的撸狼,再来个小包子满地跑,就圆满了。
笑天狼当先听到脚步声,它鼻子抽了抽,噌一下冲过去挡在门口,呜呜叫着阻止司华悦进入病房。
虽然笑天狼背信弃义自主换主人,但司华悦作为它的旧主人,平时说什么它还是听的,顶多闹个小情绪罢了,但却从未像此刻这般冲她横眉怒目过。
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它不是冲你,是你手里的花。”仲安妮当先发现异样,看向司华悦手里的红玫瑰。
在室外没有感觉到这玫瑰有什么异样,现在再一看,红红的玫瑰并没有给冰冷的病房带来多少温暖感觉,反倒愈发阴森,因为这玫瑰的颜色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鲜血。
听到动静的李石敏用手巾擦着手上的水渍从洗手间走出来,看到司华悦手里的花后说:“笑天它每次出去遛弯,从不靠近花圃。”
“不早说!”司华悦转身往回走。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遛狼了,自然不知道还有这茬事。
一边往电梯走,她一边看着手里的花,这花到底哪里有问题?除了颜色过于艳丽了些,不懂花的司华悦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现在这个时间点,闫主任肯定已经休息了,为个花的事去惊动他老人家实属不该,先丢回花圃再说吧。
这么想着,她快步走进电梯。
一楼大厅里静悄悄的,过了夜里十一点便只留下几盏壁灯亮着,偌大的厅堂被这盏盏朦胧的壁灯照得幽然静谧。
叮——
电梯声在大厅里回荡,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格外刺耳。
第一趟上来时,司华悦的注意力均在找到郑护士这件事上,并没有去留意大厅。
可这一趟,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一样,出奇宁静的大厅,仿佛一个巨人屏住了气息,这种静谧在午夜时分会让人产生各种奇怪的联想。
玫瑰花的花香浓郁得让司华悦有些倦意,她使劲眨了眨眼,眨掉这突袭而来的困倦。
之前顾颐在电话里让她赶紧回去,说那边自然会有人过去清理现场。
司华悦独自一人行走时的步速较常人要快,从离开到返回,期间耗时不会超过八分钟。
可当她重回花圃时,却发现郑护士的尸体不见了,地面没有任何血迹,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种幻象。
什么人的速度会如此快?
将玫瑰随手丢进花圃,她返身往回走的过程中再次看了眼门卫值班室,里面依然是新老两个保安。
老保安趴在桌子上,应该是睡着了,新保安低垂着头,像是在打盹,又像是在玩手游,角度原因看不真切。
电闸门以及旁边的侧门都好好地锁着,这可都是电动锁,想开门就得进门卫室推动按钮。
里面的保安再困,也不会沉睡,只会是浅眠休憩,不至于有人进去了还没有察觉。
难道是翻墙进来的?虽然墙不高,司华悦也能翻过去,可问题是进来容易,出去的时候还要带上一具尸体,这就难了。
热蚂蚁的温度居高不下,司华悦可不敢为了探查这么个问题遭了冷枪。
快步返回大楼,电梯没人用,依然停在一楼,进去后,她直接按下负三。
在电梯门阖上的一瞬间,她看到一个男人从走廊拐角小跑着出来,向大门口的位置奔去。
是杜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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