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云南城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尤其是臀部上下,衣服都被血糊住粘在了身上。
见父亲强忍着伤痛对她笑,云旖的双眼瞬间被模糊,眼泪像开了闸的堤坝一般汹涌往外淌。
云南城今年才四十五岁,因为从小学武的关系,身型高大魁梧,往那一站都比旁人高出半个头。
当年三个儿子战死、自己受重伤都没将他击垮,如今一项通敌不轨、意图谋反的罪名扣下,云旖觉得父亲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不止。
一腔忠心喂了狗,被皇帝这般猜忌陷害,云旖直为战死在沙场的云家男儿感觉不值。
若是先祖有灵,真想让他们睁开眼看看,云家数代人效忠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云南城蹒跚着往前走了两步,对云旖说的话带了几分严厉:“云旖,把眼泪憋回去。云家人可以流血流汗,唯独不能流泪。”
云家人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百姓,中间对得起效忠的先皇,所以,哪怕有再多的冤屈,眼泪也不能轻易流。
“云旖谨记爹爹教诲。”
云旖仰头望着天,将眼里的湿润憋回去。
云南城又愧疚地看向崔婉清,“夫人,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辈子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夫人,三个儿子战死沙场,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天下最残忍的事,
那种想用自己的命换儿子们命的痛,一辈子都不能愈合。
崔婉清移动两步,脚腕上的铁链当即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靠近云南城,开口说道:“老爷,你我夫妻一体,自然是祸福同享。”
受苦什么的应该不至于,毕竟女儿有菩萨保佑护体呢。
天色已经大亮,押送的官差开始催着人赶路。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从京城到北疆要走几个月的时间,一路上有的是你们说话的时候。天黑错过投宿的地方,大家只能露宿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