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晓泉此时恼羞成怒,捂着自己的脸,像是已经气急,转头对着地上的白宴骂了一句“臭流氓”,说完,尤不解气,还又对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这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没有翻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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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人于是不欢而散,气氛一时变得很是僵硬。
等年晓泉洗过澡,换完衣服从洗浴间里出来,白宴倒是还等在外头,只是身上也换了身行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没了刚才那一副浴火上涌的样子,身边还站着位西装革履的男秘书,两人低着头,像是在讨论工作上的事。
秘书之前在金锣巷与年晓泉有过一面之缘,此时见她出来,连忙收起脸上的严肃表情,露出一张无比专业的温和笑脸来。
年晓泉如今将白宴视作流氓界标兵,对他身边的人也没有好脸色,只装作没看见,提着手上的运动包,低头便往楼下走了。
白宴于是挥了挥手让秘书先行离开,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背挺肩阔,无比坦然地跟在年晓泉身后,等年晓泉皱着眉头看过来,他才轻咳一声,十分纯熟自然地走过去,好似在嘱咐自己的下属一般,面无表情地说道:“傅娉婷明天上午回国,她说下午在潭城这边有个商业活动,想请你到时候给她做个造型。”
年晓泉听见这话,没有意外。
毕竟傅娉婷今年研究生毕业,的确已经到了打包回国的时候。
傅娉婷这几年帮年晓泉经营着“思泉”的品牌,尽心尽力,成果显著,不但将护理油的产品线做的有声有色,甚至还推陈出新,研发了周边一系列高档个人私护产品。
年晓泉的工作室作为品牌唯一的合作伙伴,因此大为受益。
于是此时,年晓泉得到白宴的话,点了点头,便轻声回答到:“我知道了,她到时候肯定给我打电话,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白宴被年晓泉这样说,倒也不生气。他刚才在浴室里想着年晓泉已经自我满足了一番,此时脸上表情虽显冷淡,心中却已经变得无比从容淡定。
年晓泉于是没有说话,只顾自己往下走,刚到二楼的大厅,那头容媛便从小教室里跑了出来,一头扎进年晓泉的怀中,眨了眨眼睛,嘟着嘴道:“妈妈妈妈,我刚才上课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不乖,跑到深水区去啦。”
年晓泉听见女儿的话,连忙将人抱住,伸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侧头在她的脸颊边上亲了一口,笑着回答:“妈妈很听话的。”
白宴在旁边看着年晓泉对待女儿这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只觉内心压着一口火。
他过去对于小孩一向厌恶,如今见到容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娘是年晓泉的缘故,倒是也没有觉得那样反感。只是一想到他那个畜生爹,他的脸色就又很难温和起来。于是见小姑娘歪着脑袋看向自己,他便率先“哼”了一声,十分不留情面地说道:“你妈当年游泳还是我教的,别说深水区,就连阳洺河都能不喘气游个来回。”
容媛听见白宴的话,像是有些不明白地鼓了鼓嘴,脸颊两边的肉于是跟着圆润起来,胖嘟嘟的,还挺可爱。
但年晓泉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女儿的耳朵,抬起头来,十分不悦的对着白宴斥责道:“你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啊?”
白宴觉得年晓泉现在这护犊子的架势实在不像是说说,一时索性也闭上嘴,神情不悦地站在原地,又瞥了一眼旁边偷笑的容媛,“啧”上一声,不说话了。
当天下午,年晓泉带着容媛继续回到楼上的儿童游泳池里训练,等课程结束之后,母亲两在外面逛逛吃吃,等快五点了,才笑呵呵地回了家。
晚上吃完饭后,年晓泉接到傅娉婷的电话,得知她明天要在潭城参与一场傅氏投资的商城开业典礼,两人在电话中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傅娉婷松一口气,便懒洋洋地打趣起来:“还好我能走后门,我听说,年大设计师现在可难约了,我上次有个同学的未婚妻,说是订婚想请你过去,你直接回了人家一句工作太满,把我笑得不行。”
年晓泉听她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叹着气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啊,只想跟女儿多亲近一些。前几年,我就一直只顾着忙工作室,她都是被容绪带在身边,现在,工作室下面能用的人也多了。我再不多陪陪她,等她以后上了幼儿园上了小学,哪里还有机会亲近。”
傅娉婷听罢撇了撇嘴,忍不住地感叹:“还好我这人是不婚主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然还得时时刻刻在乎一个小毛孩子的心理,多累呐。”
年晓泉笑笑,没有再回答。
第二天,她带着助理去了约定的酒店,见到屋里许久不见的傅娉婷,原本以为她如今学成归来,正应该是风光得意的时候,只是没想,傅娉婷坐在梳妆镜前,呆呆傻傻的,脸色竟然还有些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差。
年晓泉于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边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轻声问:“你在来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傅娉婷于是一脸复杂地望过去,好一阵之后,才像是整个人泻下气来,可怜巴巴地靠过去,贴着年晓泉的耳朵,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今天下飞机没跟我妈说,然后,回家的时候,看见…看见她跟她那个女秘书…啧…睡在一块儿。我当时吓得连房子都没敢进去,直接就跑机场来潭城了。”
年晓泉听见傅娉婷一通解释,一时也有些许惊讶,可她在这个圈子里毕竟待了这么几年了,那些明星、总裁的花边新闻一点儿没少听,像是谁睡了自家的儿媳妇,谁爱上自己哥哥的未婚妻,那都是时有发生的事。加上他们这一行,本来同性群体就挺多,所以此时听见傅娉婷的话,也只能低声安慰起来:“咳,这种事,其实不算少见,中年夫妻嘛,他们总归有自己的考虑。”
傅娉婷见状,便又叹起气来,唉声叹气道:“其实我觉得,我爸应该一直都知道。年姐姐,我跟你说啊,我从小就觉得我爸妈关系跟其他父母不一样,两个人就像上下级,完全没有那种夫妻恩爱的感觉。”
年晓泉担心傅娉婷因为这件事对父母心生怨怼,想了想,便笑着安慰起来:“夫妻恩爱也不一定就是要像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离不开对方啊。我和容绪这样的,互相尊重,互相扶持,不也是一种恩爱吗。”
她这话一说,傅娉婷便又抬起了头来,目光很是深沉地看了年晓泉一眼,然后垂下头去,轻声说道:“你这只是被我哥伤着了,找到一个避风的港口,就待着不愿意出来。”
年晓泉听见她这一句话,手里的动作忽的顿了一顿,见傅娉婷看过来,便又笑着摇摇头,回答:“出来不出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女人想要做好自己的事业,家庭方面,必须就得稳定,男人可以不了解你的工作,但一定不能拖你后腿。你哥哥那种,尤其不行。”
傅娉婷见状,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开始呲牙咧嘴地笑。
年晓泉于是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边给她的头发上营养液,又一边轻声告诉她:“再说了,你哥当年对我那么执着,其实未必也就没有想跟容绪比较比较的意思。男人嘛,都是不服输的。如果我当时真对他百依百顺,像只什么都不懂的金丝雀似的待在笼子里,说不定几年之后,不用我跑,他自己就没兴趣了。到时候,听见我为他哭,他还会觉得心烦呢。所以啊,倒不如趁着他还喜欢我的时候,自己分开,这样老了,我们留给彼此的,还能是一些关于爱情的回忆。”
傅娉婷过去没有听年晓泉说过这样的话。
过去的年晓泉,在傅娉婷眼里,一向都是那个正直、坦诚、且无畏的女人。可此时,她好像忽的将自己的私心剖析了出来,不再完美,甚至带上了些自私、羞愧、胆怯的样子,但也因为这样少见的真实,傅娉婷一瞬间觉得,年晓泉好像更加贴近了自己,也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是那个脑海中朦胧的影子。
傅娉婷于是点了点头,从镜子里看向年晓泉低垂的脸,歪着脑袋,笑了一声说到:“你这样讲,倒也没错。你看,我一个远房堂哥,以前也说找着了自己人生中最喜欢的姑娘,为了她要死要活好几年,可去年结婚了,新鲜感一过,不照样在外头胡来,上回他老婆管他,他还嫌人家不像以前懂事呢。”
年晓泉听见傅娉婷的话,抿嘴轻声笑起来。
她想,或许男欢女爱一事,归根结底,总都不过如此。
当天晚上,年晓泉被傅娉婷邀请,跟一群企业人吃了顿庆功宴,认识了几个行业里的大拿,回到家里,跟仍在东京的容绪通了半个小时电话,大多说的是女儿容媛的事。
等九点钟,将女儿哄得睡下,她躺在床上,拿来一本书准备看看,没想页还没翻,那头就接到了林莫之的电话。
林莫之如今成为白氏的顶梁柱,作为白玄宁的个人助理,这些年实在劳累得有如板砖。早些时候,他为了白宴的事情奔波,好不容易把这当儿子的送出国,没想那头当爹的白玄宁又开始沉迷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