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闻横渠四句,他再不反驳周元,终于开始反省自己。
周元道:“太先生博学多才,是否曾为天地立心?是否曾为生民立命?”
“当今大晋,危如累卵,江山倾颓,北有鞑虏,中有流寇,南有土司。”
“天灾频频,难民浩浩,太先生可曾全力以赴,为朝廷出谋划策,寻解难之道?”
“又是否曾为灾民奔波,呼吁募捐,拯救生命?”
说到这里,周元叹息道:“甚至,你连为往圣继绝学都没有做到,因为你只是自己博学多才,却把知识捧上神坛,束之高阁,而鄙视《三国》这等通俗文学。”
“什么是为往圣继绝学啊!是让所有人都读书,而不是把读书捧成神圣的事。”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太先生自己心里有数了。”
沈樵山跪在地上,叩拜圣像,不言不语,脸色苍白一片。
周元道:“如今大晋何等艰难啊,本就千疮百孔了,临安府还有人意图造反,甚至于二十多天前,将浙江巡抚黄珩大人刺杀。”
“太先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事吧,却不知身边即将发生逆乱之事吧!”
沈樵山猛然站了起来,回头惊声道:“你说什么!黄珩死了?”
周元道:“连同护卫在内数十人,全部死绝了。”
“混账!”
沈樵山气得面红耳赤,一把将椅子掀翻在地,怒吼道:“我朝四百年之正统,何等逆贼安敢造反!我等儒生绝不答应!”
周元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看向沈樵山,沉声道:“太先生,周元虽对您有万般不敬,但心中却装着大晋江山,黎庶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