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豆腐的,未来的目标是做出全禹国最大的豆腐坊,将来上商业报。
养猪的,已经上了商业报。
开沙县小吃的,已经上了商业报。
这般真诚的将自己的身份介绍出来,然后问折青:“姑娘,你呢?”
“你是做什么的?”
第45章京都见闻
面对三位成功女士的询问,折青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职业还是很伟大的。
道:“嗯……我是做生意的,做的比较杂,什么都做点。”
祝家阿婆也不细问,就道:“做生意好,这么些年,因为有了皇太女殿下的仁政,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可得了不少好处,只要肯干,就能活的好。”
钱家阿婆还是那句话,“是啊,皇太女殿下说了,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站在风口呢——你们看,我养猪也起飞了。”
荷花就笑了笑,“说起来,我的沙县小吃也是看了皇太女殿下写的书,才做了这么大的生意。”
祝阿婆:“所以说,男人总说我们头发长见识短,可见是错的,我们只要懂,只要会,就做的比男人好——我们如此好,他们凭什么能用休弃两个字来形容我们?这回,我定然是要将这两个字从律法里面去掉的,不然,我年年发起辩论,总有一日能成功。”
折青就觉得挺幸福的,见到她们活的好,这些年做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她道:“会的,这次会成功的。”
此时讨论声越来越大,除掉祝家阿婆,已经有不少姑娘也已经开始了辩论。折青慢慢的走在她们中间,听见她们说“出身为女子和穷”是原罪,看见她们愤怒的面红耳赤据理力争,便觉得禹国越来越有活气了。
然后,便见不一会儿,罗玉松旁边聚集了不少人。罗玉松没有像祝阿婆一样带了小凳子做准备,索性找了一块石头,站在上面,开始讲述自己的观点。
“诸君——诸君!且听我一言——”他站在石头上,一旦开始说话,就跟平日的傻模样有所不同,严肃的道:“诸君,刚刚我听见有人骂祝家阿婆,那言语不堪入耳,我听了觉得恶心,可是再恶心,我也要看看这个恶心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这般以后见了他,也好绕着走。”
人群中出现几声女子的笑意。
罗玉松:“来,来,那位穿着蓝色衣裳的仁兄,没错,就是你,刚刚我听的分明,你嘴可脏着呢——你可能当着众人之面,再将你刚刚骂的话再说一遍。”
祝家阿婆听见这话,早忍不住了,挤过去呸了一句,“你有本事再骂一遍,老婆子倒是要听听你说了什么污言碎语。”
那人就昂了昂脑袋,一副不稀罕理会祝家阿婆的模样,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而是朝着罗玉松道:“是,我骂了,怎么样?她说出那般不知羞的话,难道就不该被骂?一个老婆子,她知道什么!”
祝家阿婆便撸起袖子要放小板凳了,准备大战一场,却见罗玉松摆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话,只对男人道:“你可认识祝家阿婆——”
那蓝色衣裳的男人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一个庶民婆子。”
罗玉松便道:“众位——这禹山辩论的规矩,咱们也是知道的,各人直抒己见,不会有污言秽语出现,我相信这位仁兄也知道——那为什么一说到休妻和离之事,这位仁兄就变得如此丑陋呢?”
“在下想,这话应该是戳中他的肺管子了。所以他不认识祝家阿婆,却立马开始骂人,进行口头的辱骂——我想问,这种话,这位蓝衣仁兄会对着他的母亲和妹妹或者女儿说吗?”
“他不会,在家里时,他好歹还披着一张人皮,一出来,皮都不披了。”罗玉松道:“那到底是哪句话,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撕下人皮,没皮没脸呢?”
“是那句生男生女是男人的错?还是那句三妻四妾?亦或者是孝顺父母?”他道:“这位没皮没脸的仁兄,你可是在家中,因为没有生下儿子辱骂斥责了你的妻子,你可是因为妾室一个又一个,惹了身边人非议,你可是对岳父岳母不孝敬,还要求你的妻子时时伺候你的母亲?”
那男人的脸就涨红了,显然罗玉松说的全对,最后憋了半响,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情!”
罗玉松就笑了,“不关我事,只是今日是辩论,我见你如此激动,便借你家之事,趁机辩一辩罢了。”
旁边一个认得蓝色衣裳的人就道:“他确实跟公子所说一般——且他因为妻子无所出,已经将妻子休弃了。”
话音还没落,就又有一个人妇人的声音道:“他是个穷秀才,妻子原是富商之女。却自视甚高,嫌弃人家,不仅仅挪用着妻子的嫁妆去青楼装大爷,还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
“是啊,那年他岳父病重,他还想趁机抢家产。”
就是这般的人,就是这般的事,已经被众人所知,被众人所看不起,可是最后,这穷秀才的妻子,还是只得到一纸休书,连个和离也没有。
这公平吗?
自然是不公平的。
罗玉松便直接切入辩题,“所以说,休妻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此前,众人总以为女人坐在家里,是享福的,可是我想问问诸君,有谁,想跟妻子换一换身份,做一个妇人呢?”
底下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出声。
罗玉松便看向另外一边的姑娘和妇人们,道:“那你们呢,你们愿意跟家中的父辈和兄长,又或者丈夫换一换身份吗?”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我阿爹说我算盘打的比阿兄好多了,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子。”
“是啊,为什么不愿意,要是让我从小学阿兄的东西,我也不会差。”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罗玉松便开始真正严肃起来,道:“诸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出身为女子,就天生少许多东西。幼年时,她们比你们聪慧,却要被教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后,还没在家里站稳,就要去照顾别人的家。”
“诸君称之为美德,那这种美德,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啊?”
他们才不要。
他们享受着,还要再踩一脚,心里明明白白,却还要嘴上占便宜,说一句女子轻松。
那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没有机会。”罗玉松肃穆,“因为没有人给女子一个机会,男子轻轻松松可以得到的东西,她们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因为这世上的人,对女子,总是苛刻的。”
“而如今,我们禹国的女子,是有这个机会的,皇太女殿下给了这个机会。”
“在徐州,女子能赚到的银子,能做的事情,已经不下于男子。在徐州,我相信,只要有这个休妻或者和离这个议题,就一定不会像京都这般惹来辱骂。”
“因为徐州的女子和男子都同时认识到——有了女子这份在外谋生的本领,自己这个小家,已经更好了。”
“所以,男子会慢慢的去尊重女子,就好像尊重一个同窗,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一个官场上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