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临香退了一步,一脸疑惑地回头看向织云,“怎么回事?”
她房间的花瓶里插着的,正是永鸯公主府上的一枝绿梅。
“回小姐,今日小姐出了公主府,公主殿下身边的南星追出来说,今日冤枉了小姐很是抱歉,公主便送了这一枝绿梅。”织云眨眨眼睛,“反正也已经离了枝,留不久了,可能公主也是怕浪费了可惜吧。”
谢临香低头微微笑了笑:“公主殿下真是有心了。”
今日公主并没有表态冤枉她,但还是顾及着她的情绪,怕她觉得委屈。
闻着那股梅香,谢临香觉得心里暖暖的。
说起来永鸯公主今年不过也才十几岁,正是性子活泼的年纪,又得圣宠,难免骄纵些,却愿意顾及她的情绪,也实在是个真心人儿。
坐在案前,轻触着翠绿的梅花瓣,谢临香忽而想起来,上一世永鸯公主似乎是在她与襄王婚后不久,便嫁去魏国和亲了。
北魏苦寒,也不知有没有公主偏爱的旖旎梅花。
谢临香晃了晃脑袋,不免苦笑,生在王侯将相之家,竟也都那么不容易。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探手取了纸笔开始研墨。
父亲当年麾下将士众多,她自幼养在军中,多少认识一些军中将领。这些人有的忠于靖勇侯,有的如今已成为一方将领。
她需要先理清楚,有哪些人是真正可以信任和依靠的。
这时候织云已经取了盥洗物件进来,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盆水,却见自家小姐坐在了案前,不由得好奇:“小姐,很晚了,不休息吗?”
谢临香道:“放着吧,我等一会儿,你先去休息。”
织云应了一声退下。谢临香奋笔疾书,花了半天才理出了小半张纸。
如今已是腊月了,年年过小年皇帝都会举办宫宴,届时文武百官皆会到场于宫中一聚。到那时,她需要联系到可信之人,才能抽丝剥茧查清这一切。
于此夜深的同时,几条街相隔的巡防营。
陈夕泽撇着嘴摇了摇头,冲面前的九皇子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一脸鄙夷。
姜之恒皱了皱眉头:“作甚?”
“殿下,你这样是不行的。”陈夕泽懒洋洋地靠着院里的柱子上,“对姑娘家的不能光旁敲侧击,还要明示再加上暗示!”
姜之恒抬了眼:“这话什么意思?”
“唉。”陈夕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是我说,你光帮谢小姐的忙有什么用啊?!你要搞清楚人家姑娘喜欢什么,学会投其所好!”
“什么叫,帮谢小姐的忙……有什么用?”姜之恒有些疑惑,似乎抓错了重点。
陈夕泽不厌其烦,循循善诱:“要摸清楚人家的喜好,人姑娘都是内敛的。”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一脸认真,“姑娘家家,大都喜欢胭脂水粉啦,好看的衣服啊之类的,你这些给人家,人自然就明白你的心意了嘛!”
“送这些,就能明白了?”九皇子的瞳孔微微放大,谨慎地问。
陈夕泽非常笃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那些个露水情缘,全都是这么得来的?”得其要领,九皇子转眼就不认人。
陈夕泽一口噎住。
“什么叫露水情缘,我都是认真的好么?”
“嗯嗯,杏花楼的采薇姑娘,虹苑楼的百花姑娘,东霖阁的……”
姜之恒一脸清冷淡漠,却顶着这么个皮囊面不改色地一个个枚举,陈夕泽瞬间头大。
“打住打住!”陈夕泽举手投降,转而威胁,“还要不要我帮你了?”
“……”姜之恒沉默半晌,才万分认真地问道,“会不会,有些太轻浮?”
第20章说婚事
寒冬腊月,北风如割。
本想在腊月二十之前理清杂事,先行拜访过父亲的那些故人。可偏偏计划赶不上变化。
谢临香在这一日早晨受到了皇帝召见。
一同被召见的,还有自入京以来就乖乖在侯府内院读书,哪里都没去过的靖勇侯嫡子,谢明泽。
今日一大早,传召的宫人便到了侯府,谢临香接下旨意,眉心突突直跳。
阿泽今年不过才六岁,回京至今都没有被召见,皇帝亦未曾提起过袭爵的事情。
上一世也是她嫁给襄王之后皇帝才传谕袭爵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皇帝已经知晓,侯府马车遇刺案查清了,便没了顾虑想要定下婚期?
可九皇子明明已经答应她暂不上报了啊。
谢临香满腹疑惑地接下了旨意,吩咐下人准备,转去西院嘱咐阿泽更衣。
谢明泽才起不久,正在萧姨娘院子里读书,乍一听到消息,萧姨娘也愣了。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