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路忽然笑了,那张鲜嫩满满的脸一笑的确有几分好看,像是和煦的阳光,但在钟元妤眼中,只感觉厌恶。他道:“我知道姑娘是不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的,我们这就走吧。”
这人的脸皮,堪比城墙啊,只怕谁都比不过吧。
说着,他已经不由分说的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钟元妤的手腕往外扯去,钟元妤只觉得手腕生疼,挣扎都挣扎不动,几乎是被强行拖着走的。
可恨因为都去比武场了,现在冷冷清清的没人看到温路羊皮脱下的样子。
温路倒是面露诧异,没想到她真没有武功。
钟元妤就这么被硬塞进温路的马车里。
她贴着后背的长盒,紧紧靠着车壁,抿紧双唇一言不发,全身紧绷绷的像是只随时会炸毛的猫。但温路依旧我行我素,只装作没看到。
马车即将出发前,车外传来了声音:“温少侠,这位姑娘是我们少主的客人,少主已经对姑娘有了安排,就不劳烦温少侠了。”
温路眉开眼笑道:“不麻烦的不麻烦的,姑娘正好想和我一起去比武场,走吧!”
车夫闻言一扬马鞭,径直就这么走了。
岳尧山庄的两名小弟子见此震惊不已,但又不敢轻举妄动,连忙一个紧紧跟上,一个施展了轻功,准备先行一步去通知赵绝。
温路放下车窗帘子,说:“看来赵绝还是挺在意你的,还给你安排了人暗中照看。你要是不去给他助威,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钟元妤没搭话的打算。
温路接着问:“姑娘一直背着只长盒,不知道长盒里是什么东西?”
自然钟元妤还是不说话。
对此,温路眸色深了深,也没说什么。如果不是他的羊皮还不能扒得太彻底,只怕早就不由分说的把钟元妤背上长盒抢过来看了。
比武场设于古昉镇的中心,经过了一番布置后,张灯结彩,道路两旁还有不少小贩摆摊,除了江湖客,还吸引了不少镇子周边的平头百姓过来观看,热热闹闹的堪比过年。
因为人太多,马车只能停在长街口,温路又是抓着钟元妤的手腕拽了出去,拖着她穿过长街。
钟元妤原本是打算趁着人多嚎一嗓子的,总而言之他温路还想在江湖上混,必定要面子,绵羊也得再多装些时日。
结果温路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眼疾手快的点了她的哑穴。
这回,她只能真·沉默了。
“吃糖葫芦么?”温路饶有兴致的走走看看,见她往糖葫芦摊子多看两眼,还上前买了糖葫芦递给她。
钟元妤淡定的接过糖葫芦,一口一口咬得咔嘣脆,像是将愤怒化为食欲。
“温路!”有人高声喊道。
身后走来一群人,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年纪,脸上满满的都是朝气,意气风发。此时正带着好奇的眼神来回打量他们两个人。
“温路,这是你师妹吗?”
刚有人发出疑问,已经有人接道:“咦,好像是昨天和赵绝说话的那个姑娘吧?温路,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一阵哄笑。
温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笑不语。
钟元妤不能说话,只能咬着糖葫芦一口一个。
被像只猩猩般围观了半天,赵绝终于被他的小师弟引着过来了,那张如玉的脸庞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尤其看向温路时,明显有怒意。
他心情不好,温路心情就很好,笑嘻嘻的同他打招呼:“赵绝,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赵绝隐忍着大踏步走来。
钟元妤见时机差不多了,咬下最后一口糖葫芦,猛地一个回头就朝温路的脸上吐了出去,温路的功夫果然不错,速度很快的稳稳抓住糖葫芦,而钟元妤不停歇的已经将手中光秃秃的签子朝着他的喉咙刺了过去——如果她再高一点,定要刺向眼睛。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番变故,还没有人反应过来。
而钟元妤这一路早就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动作一个接着一个,刺过去的时候温路下意识松了手去挡住,钟元妤便趁机掏出云婧绮之前给她的毒·药撒了去。
撒完就跑,格外刺激。
她飞快奔向赵绝身边,赵绝反应过来,连忙紧紧将她护在身后。
“咳咳咳。”被撒了一把药的温路弯腰咳嗽不止,面色隐隐泛青。
钟元妤向赵绝指了指嘴巴,赵绝连忙解开她的哑穴。一能开口,钟元妤终于发挥了她的硬核演技,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惨就有多惨。
“少主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她素手颤抖着指向温路,声音都跟着发颤,一张娇软的容色更显楚楚可怜,不少人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这个人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要抢我回去做小妾!”
啊?
众人都惊呆了,还沉浸在这变故中无法自拔。
“我原本在客栈里吃面,他忽然就过来,说昨天对我一见钟情,一定要让我做他的妾,我自然不肯,他见我没武功,干脆强行带我出来,说……说等所有人都看到我们俩一起呆了一天后,我就是不想做他的妾,也只能做了!我原本想呼救,可他仗着自己武功好,还点了我的哑穴……”
钟元妤捂着脸哭着说道:“我还说过我是岳尧山庄少主的朋友,他说就是因为我是岳尧山庄少主的朋友,所以只能做妾!”
啊?!
众人哗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温路,不少议论纷纷的声音跟着响起。
钟元妤撒出去的药量不少,温路中毒后还在不停咳嗽,面色青得可怖,尤其那眼神凶狠,阴森森的盯着她看。可惜她鬼片看多了,对这点小眼神毫无感觉。
而此时,谢莘阁的弟子闻讯赶来,来不及了解事情真相,见温路中毒迹象明显,当下之急是先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