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诛将散落桌上的纸牌,一张一张收进手心。
谁做和亲公主都随便,和亲公主这个身份,就让他无比反感。
这时格图鲁问了一句:“那要是阮小公子做和亲公主呢?”
赫连诛动作一顿,随后握紧拳头,手里的纸牌拗出一道深深的折痕。
“我想和他交朋友,我不想……占有他。”
他将纸牌往桌上一丢,霍然起身,扭头进了内室。
格图鲁无比后悔自己问了这样一句话。
他的点心还在里面,看样子是拿不出来了。
呜呜呜,还我点心——
送走了客人,阮府也要开饭了。
阮老爷与阮夫人到饭厅时,阮久正趴在椅子上,把自己受伤的手展示给哥哥阮鹤看。
他委屈巴巴地说:“疼死了,足足打了一百下呢。”
阮老爷瞪大眼睛,吹起胡子,明明就才十下,一下都没多打!
阮久行啊阮久,胡编乱造、博取同情有一手!
这时阮鹤也看见爹娘来了,摸了一下阮久的耳朵安抚他,随后起身行礼。
阮久回头,有些心虚,也有些生气,跳下椅子,躲到兄长身后。
阮老爷在主位上坐下,瞪了他一眼:“你不吃饭了?还是在外面喝酒喝饱了?”
饭桌上,阮久用受伤的左手扶着碗,右手握勺,一边委屈,却也不忘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阮老爷见他这副傻样,也没忍住要笑。
阮久眼珠一转,碰了碰身边的兄长的手肘:“哥,我要吃丸子。”
“好。”阮鹤抬手给他夹。
阮久又道:“要捣得烂烂的。”
“好。”阮鹤对他,无有不应。
不多时,阮鹤将碗推到他面前:“吃吧。”
“还要浇点汁。”
“还要什么?你一并说来。”
“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然后还要十斤肥的,不见半点精的在上边……”
阮鹤无奈:“你又去说书摊上听《水浒》了?”
阮久哼了一声,扬着下巴,看向阮老爷。
你打我,我的手不方便了,我就使唤你最爱的大儿子。
阮老爷表情扭曲,一攥拳头,把手里的竹筷折断。
逆子!气煞我也!
一顿饭吃得好笑。
饭后饮茶,阮老爷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小久,跟我来书房。”
这时候阮久才知道害怕。
他以为白天的事情,打了手板就算过去了。
再说了,那萧明渊和赫连诛都送了钱过来了。
吃饭时,他也没有使劲使唤兄长,也就是让兄长给他夹了两三回——或许是五六回,当然也有可能是十几回的菜。
但是阮鹤一向宠他,绝不会生气,这一点他有自信。
阮久缓缓起身,给兄长使了个眼色。
阮鹤接收到讯号,笑了一下,握了一下他的手。
——没事,去吧。
阮久跟在父亲身后,再一次进了书房。
那个软垫还摆在正中,阮久下意识要过去跪下,阮老爷咳了一声:“不用跪了。”
阮久听见这话,哧溜一下,无比顺滑地就站起来了。
他开始拓宽思路,说不准这回老阮头是为了他用一份布匹、挣了两份钱的事情,要奖他呢。
阮久,别紧张,你可以的,相信自己,快先想一下获奖感言。
这头儿,阮老爷回身,面对着他:“白天打你,是为了你在外面喝酒的事情,以后不许在外面喝酒。再有下次,你一整年都别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