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进常宁殿的时候,她的生母杨栀,也就是杨美人正在做针线活。
“母亲,我回来了!”
杨美人被她的声音惊了一跳,手一歪,就被缝衣针扎了一个针眼,她熟练度舔掉指尖冒出来的血珠。
看了眼来人,杨美人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连忙把手里的针线活放下:“你怎么来了?”
惊喜之余,她又有几分疑惑,今天不时不节的,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应该不是太学的休沐日,这个时辰,燕宁应该在太学上课才对。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担忧地打量着孩子,很快注意到燕宁红肿的右手,连忙惊呼出声:“你的手怎么肿了?”
燕宁缩了一下手,随即摆摆手,浑不在意的说:“没什么,我昨儿个忘了功课的事情,被夫子罚了。”
杨美人先是记得把她的手捧起来,仔细看了看,关心了她两句:“疼不疼啊,娘给你上点药。”
她动作相当轻柔的给叶宁上了一点消肿的透明药膏,又温声细语地说:“阿宁,夫子的功课你还是要认真做的,学得好不好是一回事,但是态度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你能来探望娘亲,娘亲,很高兴,但是不能逃课。”
燕宁挥了挥手里的假条:“我说身体不舒服,夫子给批了假条,放心吧,孩儿不会逃课,不会给您添麻烦。”
因为女扮男装这个大秘密,燕宁向来都称自己是孩儿,从来不会提一句女儿。
杨美人立马把燕宁学业的事情抛之脑后,关切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只是昨儿个做了噩梦,睡得不太好,今日昏昏沉沉,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孩儿看不到娘亲觉得不安心,就想着先来看看您,看到您好好的,我这就觉得头也不昏,心里也舒畅了。”
“你这孩子,今天这嘴巴是抹了蜜,说话这么好听,就知道哄我。”杨美人忍不住笑起来,眼角都浮现出淡淡笑纹,她本就生得美艳,这会儿更添几分温柔慈爱,让常宁宫都熠熠生辉起来。
“娘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孩儿是个老实人,最笨,说的都是真心话。”燕宁撒娇说,“娘亲要是没了,孩儿也像是死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赶紧的,呸呸呸。”杨美人连忙替燕宁呸了三声,虔诚地说,“老天爷,孩子还小,童言无忌,您当没听见。”
十五岁的少年郎,在这个时代其实都是可以做父亲的年纪,但别说十五岁,就是燕宁五十岁了,在杨栀眼里也永远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