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我心思不正。”
陆云真听完严千岁的陈述,痛心疾首,他再次想起莫长空体内的烙印,难以按捺负罪感,向相识多年的好友们进行了深刻的忏悔和告解,“我肯定是觊觎长空,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事。”
他把那枚不认识的烙印形态画了出来。
严千岁辨认道:“这是魂契,修士控制法器用的。”
结论更邪恶了。
玄元道人顿悟:“陆大傻子,你最初……该不会是想把长空修成自己的本命剑吧?故意收为徒弟,哄他心甘情愿为你所御?这种心思对器灵,实在不堪,所以你对长空产生感情后,不敢让他知道此事,怕毁了好师尊的形象?”
陆云真艰难地点头:“大概是……”
他想破脑子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
玄元道人感叹:“你真的有恋物癖。”
陆云真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脑袋钻到地底去,他磕磕绊绊地强辩道:“剑修对剑痴迷,终身与剑相伴,能,能叫恋物癖吗?我,我就是想了想,最后不是没做缺德事吗?”
莫长空虽邪,原身却是把绝世的神剑。
若他没有化灵,便是天下剑修梦寐以求的宝物。
云真仙君是剑痴,他看到好剑,比看到绝世美人还激动,哪能把长空从身边放走?必须捡回去,当成心肝宝贝,日日宠爱,夜夜欣赏,偶尔还会仗着师尊的身份,摸摸脑袋,撸撸头发,感受一下剑的冰冷,身心都感到满足和治愈。
这种感情,难以启齿。
最后,心思叵测的“坏”师尊,遭到报应……莫长空动了心思,直接以下犯上,把他给干翻了。
他自身不清白,拿什么脸去喊冤?
幸好,莫长空性格坦荡,从来不想奇怪的东西,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计较这些事,如今两人袒露感情,即将结为道侣,也算扯平了。
陆云真解释完出柜的事,垂头丧气,感觉自己在朋友的眼里,就像塌得救不回来的破房子,脑子有病,可以放弃治疗了。
众人继续沉默。
严千岁和玄元道人本来对他和孽徒搞不清不楚的事情,有些不舒服,如今却释然了。
毕竟是剑修啊……
云真仙君从来不对美人感兴趣,是因为他有恋物癖!一个有恋物癖的剑修,遇到一个剑灵,他们俩无视性别,搞在一起太正常了!
顶多就是云真仙君有点“倒霉”,莫长空化形成了狂傲不羁的男人,不是细腰长腿的美女,也不是娇软美貌的少年,导致事情的结局比较悲剧。
“唉,你早这样说,我们就懂了。”玄元道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搁在上古时期,剑修的奇怪癖好,说出来大家都能理解,不会再讨论什么取向的问题。”
陆云真捂着脸,艰难道:“对。”
他早就该坦白的……
“修行之道,容易陷入痴迷,不算什么丢人的事,”玄元道人难得正色,劝慰道,“剑修爱剑,天经地义,顶多就是说你痴迷过头,患上恋物癖,我能理解,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狂拍桌子:“陆大傻子,你以前总笑话我追着漂亮女人跑,结果你不追女人,也不追男人,追着一把剑跑,哈哈哈哈,我不笑你,别动手,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云真被笑得恼羞成怒,抄起扫把折断,竹竿当剑,追着那不要脸的王八蛋,一顿狂砍,破口大骂:
“我就算心思有点问题,也是认真喜欢长空,比你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好得多!”
他只恨现在修为不够,揍起王八蛋来不够力道。
玄元道人难得看见他丢脸,笑得肚子疼,嘴里还在不断揶揄:“说起,云真你有段时间是修炼狂,特别没意思,遇到心仪的宝贝剑后,整个人都快活了许多,天天追着长空跑,恨不得挂在腰带上。不对,你确实是馋人家的身子,想把他挂在腰上,哈哈哈——”
所谓损友,就是抓住机会,往死里黑。
严千岁看不过眼,出手把那家伙制住了,勒令他好好谈话,不要只顾着看热闹。
这番坦诚打闹下来,陆云真把脸一次性丢完了,心里也松快许多,玄元道人虽然在嘲笑,但也带着释怀的善意,不再对莫长空犯下的罪孽感到抵触。
严千岁总算是解开了困扰万年的谜团,可是,他始终觉得……陆云真当时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比这个答案更复杂,似乎还有更多的隐情在里面。
“别想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陆云真肯定自己喜欢莫长空的感情没出问题,也放弃挣扎了,他特别光棍地说,“也许里面还有点别的因素?横竖我也没有脸丢了,你先等等,我死了再告诉你。”
严千岁特别照顾他。
这辈子他把债务还清,下辈子肯定能投好胎,还能让莫长空提前来找他,两人留在凡间慢慢修行,小日子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