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瑾的修行遇到瓶颈,难以突破,郁结于心,他尝试了很多种冒险的方法,甚至不自量力去谋划恶妖的妖丹,反遭毒手,险些惨死。
莫长空奉师命除妖,随手救了他。
他千恩万谢,引以为友。
但阿黍知道他有一个不能述之于口的卑鄙念头,那就是嫉妒,他嫉妒莫长空的天赋才华,轻轻松松就能突破修行瓶颈,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旁人花费千百年时光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嫉妒莫长空的肆无忌惮,不管做错什么,都有好师尊来收拾烂摊子。
莫长空是个很不会看眼色的人。
他会轻描淡写地述说某个秘境,没有难度,得到宝物,非常简单,反复思考怎么百尺高竿再进一步。
全部都是明瑾倾尽全力,怎么都够不着的存在。
这种感觉类似像考试不及格的学渣听学霸在述说烦恼,搁在现代就是:
“今天只考了九十八分,要被师尊笑话了。”
“跑步破了全国记录,还没破世界纪录,师尊说还要努力。”
“你为什么不考北大清华,是不喜欢吗?”
学霸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还有努力安慰学渣同学。
听多了真的很难受。
明瑾是老好人,念着救命的恩情,不愿生气,百般忍耐。
莫长空便以为没关系,聊得挺开心的……
明瑾私下都快郁闷得呕血了,经常和阿黍抱怨他的笨蛋言行。
阿黍一边安慰一边暗中引导,甚至表现出对莫长空的倾慕,百般打击,用水磨工夫,一点点加深明瑾对自身实力的自卑,对莫长空的恶感,最后给出恶魔般的建议:利用朋友,成为劫道山神。
劫道山神可以借助山川之力和凡人信仰修行。
纵使是双木神鹿,也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大妖。但是,这需要神灵陨落和百姓的信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既然苦求机缘不得,干脆自己制造机缘,利用莫长空的力量,杀死山神,制造出灾祸,然后去拯救苍生,获得山神之位。
梦寐以求的前途放在眼前。
明瑾的道心陷入歧途,摇摇欲坠。
阿黍趁机动了些手脚,催生心魔,施加控制,把他变成听话的棋子,按着自己设计好的道路进行。
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莫长空体内有幻蜘蛛欲念和对师尊的大逆不道心思,推他落入万丈深渊,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趁着他心神不稳时,伪装成师尊的模样,让他懂得风月之事,又在眠风花堂里的熏炉里再放些让妖物动情的香料,让他产生出侵犯师尊的念头,便落入心魔的掌控中……
妖族的欲念都很强。
他越忍耐,就会陷得越深。
阿黍时不时再给他添点油加把火,见他忍耐得如此难受,还好心地给出了妖鹀内丹的主意,帮他克服心理障碍,好好地让师尊快活。
可惜,云真仙君也是贱骨头。
不管怎么粗暴对待,都不肯和孽徒反目成仇,自己身败名裂,还在天刑判决下来时,揽过部分罪责,留下了莫长空的性命,让他在炼狱里清醒过来。
希望之火仍存,两人还没有抵达绝望深渊的底部,他们不肯认命,凭着微火,挣扎前行,试图挣脱囚笼。
阿黍难受极了。
他想要的是莫长空低下头颅,磨尽傲骨,失去所有,直到神魂灰飞烟灭,他想要干干净净的云真仙君落入污泥,就像花楼里的小倌,遭世人嘲笑。他甚至还准备好了后续的手段,带节奏,把他和孽徒的丑事一点点放出来,弄成最精彩的话本和图册,让他再也没脸见人。
最后的结果,无法满足他扭曲的心灵。
云真仙君死得利索,处罚太惨,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了,大家心有戚戚然,同情居多,便不再探究那些丑事。他的好友们也插手,维护声誉,盯得很紧,导致他不能继续下手。
太讨厌了……
千年后,天地异变。
昆仑神山渐渐失去了意义,明瑾也越来越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惶恐不得终日,唯恐真相被揭破,简直是废物。
这个蠢男人至今都相信他是豚鼠妖,而且不适应痛苦的乐趣,不够粗暴,让他难以尽兴,哪怕是刻意折辱挑衅,也不会动怒反抗,就像个随便搓揉的软面团,没有意思。
他渴望更有趣的游戏。
……
莫长空的阵法定位到奇怪的波动,位置在无剑峰附近便断了。
他有些担忧,害怕师尊出事,赶紧打电话询问。
阿黍的头颅在旁边嘤嘤哭泣:
“长空,你为什么要如此残忍?我只是仰慕你的强壮,想与你一度春宵,那时候,我看见你在操师尊,翻来覆去,折腾几天几夜都没完,把师尊都操哭了,好羡慕啊,我很会伺候男人的,还会很多你师尊不会的新鲜花样,你就试试吧,说不准以后用得上,嘻嘻……”
恶心的话语,一句接一句钻进耳朵,令人反胃,无法忽视。
妖族擅长用神念说话,拔掉舌头,塞住嘴巴也没用。
“闭嘴!”莫长空确认查不出更多信息,终于忍无可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狠狠捏爆了这颗头颅,让这只寄生在内的卑鄙老鼠,彻底消失在眼前。
阿黍朝他狡猾地笑了笑。
头颅碎裂,红白相间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莫长空忽然感觉手感不太对劲。
妖狐的头颅里似乎藏着别的东西,脆弱如琉璃,在暴力的摧残下,跟着骨头一起破碎,血腥的味道里夹杂着奇异的香,如兰似桂……
这种香味,他曾经闻过。
莫长空迅速屏蔽气息,可是已来不及了。
腕间锁链,瞬间收紧,拼命勒着骨肉,痛得无法呼吸。
手机接通了,师尊欢快的声音传来。
“长空,你还在清莱道观吗?”
“长空,小胖没事了,我已经打上了车,马上就到道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