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爱情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波澜壮阔、惊心动魄。
一对有情人要经历各种各样的波折困境,争吵、和解,再一心携手,才能突破难关终成眷属。
没想到,爱情还有这番面貌。
平平淡淡的,又挠心挠肺。
宿淼捧着脸颊,满脸姨母笑,看着看着,电视里男演员的脸忽然变成了韩勒的。
韩勒也是这样有魅力的人。
他跟野马一样,表面冷傲反骨,私底下却是个热情爱逗人的性子,让人很难不心生好感。
想到这样的男人是她的对象,宿淼嘴角咧得更大了。
而且,韩勒还比演员俊呢,也比演员高,他的皮肤没那么黑,而是漂亮有光泽的蜜色……
怎么办,她也好想像女主角那样,看一看他腹部的肌肉,如果能摸一摸就更好了,手感一定很不错。
可是——
醒醒,宿淼!
你怎么能馋男人的身体呢?你轻浮,你有违闺训,你寡廉鲜耻!
要不得,太色了。
不许想,一点儿也不-许-想!!!
蔡盼兰进来时,就瞧见她不停摇头,边摇头还边用怀念不舍的眼神看着电视屏幕。
古里古怪的。
蔡盼兰:……???
什么情况?
“宿妹子,你也在看这剧啊,哎哟,野马真的好帅啊,我们那条巷子下到十多岁小姑娘,上到七十老奶奶,都说他好看,要是母蚊子能开口,也得夸他几句。”
宿淼回神,想到刚才犹如傻子的动作,臊得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浅浅地抿了抿嘴:“嗯,好看。”
也就比韩勒差了点儿。
宿淼:“蔡姐,你来找我是?”
蔡盼兰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在宿淼身边坐下:“你还说呢,你都多久没到我那儿了?人家客人都把画送上门好几天了,你都不露面,我还不得找上门来?”
“考虑得怎么样,到底接不接这单?”
她不提,宿淼还真把这事忘了。
见她发怔,蔡盼兰以为她保守,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便劝道:“是不是害羞绣不下手?其实没什么呀,香港这种人|体艺术照多着呢,人家都大大方方摆在外面给人看。她们乐意光着就光着呗,她有的你又不是没有,看看你这胸,这腰,这屁股……比她好看呢,你洗澡时不也天天看吗?”
宿淼听得瞠目结舌。
随着她视线扫过自己时,她赶紧抓过旁边的小毯子挡在胸前,红着脸道:“蔡姐,你说到哪儿去了?快别看我了。”
怪怪的。
宿淼沉吟一息,才慢慢开口:“我不是怕这个,而是别的原因。”
蔡盼兰“啧”了一下,“行行行,我不看。那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怕啥呢?”
“我那天说考虑是认真的,没敷衍你。回来我就满世界找那个人……人|体艺术相关的内容。”宿淼无奈地摇摇头,耸肩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蔡盼兰没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就没有,这跟咱们要干的事有什么关系吗?那玩意儿私密,肯定没人拿出来。”
宿淼看了她一眼,蹙眉:“有关系,大关系!这代表普遍民众跟咱们一样,根本不知道什么人|体艺术。蔡姐,外面最近乱着呢,你说万一谁举报我搞淫|秽|色|情,我上哪哭去?那绣品到时候就成了铁证了。”
蔡盼兰瞪大眼,心想可冤了:“这事就你知,我知,你还怕我去举报你吗?”
宿淼:“你忘了客人那边了,她是香港人,我猜他们这种不远千里到安南做生意搞投资的,公家单位都得对他们客客气气吧?她弄这事被人知道了,她倒是可以拿时髦、艺术开脱,人家正事办完,拍拍屁股回香港了。咱们要在安南过一辈子,被人知道做了这事,还不得倒大霉了啊。”
要真是环境允许,大家公认身体裸|着是艺术。
在几千上万的钱面前,自小学的礼仪算什么?她可以装作没学过。
她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学礼仪、学琴棋书画、学女红,都是为了在婚配上增加筹码,她从来没觉得女子必须那样活着,更不觉得女子就得循规蹈矩。
否则,她也不会产生多相看几个男子的想法,只是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中途就来了个程咬金。偏偏,她对这程咬金也有几分满意,以至于计划胎死腹中。
本质上啊,宿淼骨子里拥有叛逆的一面。
只是她的叛逆不是莽撞无所顾忌,而是审时度势,在安全界线内叛逆。
蔡盼兰顺着她的话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可这么一大笔钱都送到嘴边了还不能吃,总让她忍不住心存侥幸:“不会吧,这么严重吗?那,那……客人图什么啊。”
既然下定决心了,宿淼也不爱兜圈子,直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不是说那位客人会故意如何,而是有时候你做了什么事,总不会蛛丝马迹都不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赚钱也得花得畅快才有趣儿,若钱捏着有后患,还不如不赚。”
非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去裁缝铺时没刻意躲着人,住处更不隐蔽,要是不小心招了谁的嫉恨,人家随口举报找上门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