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宿淼这个贱人看着柔弱,实则心狠手辣,自己落水还拖她垫背,竟生生把她也拽下去了。
她就跟宿清雪说的一样,心机深沉,就是个贱人!
贱人!
她还以为此生报不了仇了。
没想到这个贱人也在这里,一想到自己曾经离这个贱人那么近,老天爷明明给了她机会报仇,却被她的无知无觉错过了,冯云之就心绪难平。
她当时怎么就没撞得更狠一点,让这个贱人直接难产而亡呢。
认真说来,宿淼带给她的冲击力非常强。
那种阴沟里翻船的感受实在太深刻了,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水中挣扎的无力、窒息、痛恨,还夹杂着一丝悔不当初。
冯云之表情狰狞,变幻无常,下唇都被咬出血了。
她太恨宿淼了。
这种恨里掺杂着几分畏惧。
因为,她认识到宿淼并不像以前欺负过的那些小门小户的千金那样默默忍受,吃了这个哑巴亏,必要时候宿淼就像疯狗,她真的会咬人!
得想想。
她得好好想想,想想怎样才能报仇!
这个贱人害自己从信国公千金,未来的安平王妃变成了没钱没势的贱民,而她呢,换了具跟从前不相上下的皮囊,这具全然陌生的身体蒙骗了她的眼睛。
让她错过了报仇的最好机会。
这道坎在她这儿,一辈子都过不去。
冯云之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惹得服务台的值班护士频频看她。
瞥见她脸上的阴毒,冷不丁还吓了一跳,担心她杵在这儿碍事,护士出声提醒她:“……冯同志,薛医生真的已经下班回家了,你……”
她突然出声,冯云之思绪被打断。
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敛,回头看她时还残留着几分“狠”意。
护士愣住,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薛医生现在真不在!”
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就是薛医生替她治疗了几个月吗,居然就赖上薛医生了。
不然哪有人会这么粗心大意,隔三岔五就跌断腿进医院啊,一看就是故意的。大家伙儿背地里都说这人为了薛医生疯魔了,居然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也不怕哪天一不小心就永久性残废。
冯云之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是吗?我在一楼等两个小时了,没见到薛医生出来啊。”
事实上冯翠翠确实看上了薛晗日。
薛晗日长了一张跟安平王世子一模一样的脸。
但隔几个月腿就受伤真不是她的苦肉计。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第一次被那个可怕的男人打断手脚后,她的身体仿佛出问题了。手脚好不了几天就会莫名其妙再次骨折,她到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惯性骨折。
玩惯了后宅手段的冯云之在阴谋诡计这方面感觉非常敏锐,意识到有问题后便多跑了几家医院,结果每个医生都这样告诉她。
加上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身边又没有奴才丫鬟使唤,她顿时就像被卸了腿的螃蟹。
只能任人宰割。
还好她又遇到了安平王世子,冯云之觉得自己能来,那世子同样也能过来。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世子鼻梁上那颗痣也在,尤其是那风度翩翩的姿态更是无人能模仿,她认定了薛晗日就是安平王世子池泾的转世。
左右上辈子她没嫁成池泾,这辈子嫁给薛晗日也一样。
但在嫁人前,她得给宿淼好看。
“你故意糊弄我?你们医院出去就一个大门,薛医生没从大厅经过,他难道凭空消失了?”
护士听出她话里的讥诮,神色不悦。
听到咄咄逼人的语气也变得爱答不理。
“……那谁知道。”
冯云之:“很好,我记住你了。”
她瞪着护士好一会儿,气冲冲朝骨科办公室走去。
两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医院大堂,愤愤地盯了一眼二楼,好似能穿透楼梯过道看到宿淼那张可恶的脸。
这一切宿淼都不知道。
谁能想到这么巧,宿清雪当初收买她的贴身丫鬟,偷走了她常用的绣帕呢?
谁又能想到,在医院这样的地方被冯云之撞上了,她还透过自己的手帕认出她来呢。
如果换一个更谨慎的人,见了相似的物件或许还会怀疑查证。
可冯云之本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看谁不爽就就让手下的爪牙对付陷害,其实脑回路非常单一。
不过有时候,脑回路简单的人才不会想那么复杂,阴差阳错就直达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