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满心都在想着宫确那符到底是做什么的,被云林境唠叨得脑袋大,他面无表情地心想:“圣尊圣尊,一见面就圣尊,你要想唠叨圣尊就去他面前唠叨去,来唠叨我干嘛呀?”
他身份尊贵,说话做事从来不需要看人脸色,更何况这是他从小带到大的亲师弟,自然就不客气了。
宫梧桐直接张口就要骂。
「却蝉又把他的嘴借给你了?你是仗着我无法禁你的言所以才想把我唠叨死吗?你要是想找圣尊就出门找他去,现在红尘苑圣尊没有,小圣尊倒是有一只。」
只是神使鬼差的,宫梧桐一张嘴,却变成了一句师兄想方设法为师弟满足夙愿的温柔之语。
“莫慌呀,师弟若是想要去见我爹爹,我便为你将他寻来,好不好,呀?”
宫梧桐:“……”
云林境:“……”
呀?
云林境本来还在等着宫梧桐反驳他,没想到直接被这句温柔到了极点的话说得毛骨悚然,险些将剑拔出责问面前的妖孽是不是夺舍了他大师兄。
云林境眼睛都睁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看着宫梧桐:“大师兄?您这又是犯得哪个病?”
宫梧桐想骂他:「你才犯病!怎么还要咒我?」
一张嘴,却是更加温柔如水的:“没有的呀,我好得很呢,一点病都没有犯,劳烦师弟忧心我的身子了。”
宫梧桐:“……”
云林境:“……”
第25章为所欲为
一刻钟后。
花不逐从天幕飞过来,雪白的孔雀尾羽扫过一枝梨花,花瓣似雪簌簌飘落。
孔雀落地后化为人形,花不逐骚气冲天的白蝶炮一甩,飞快冲入禅室。
“大师兄,我听说……唔!”
还没进门,禅室飞出来一本册子,正好砸在花不逐那张俊脸上。
宫梧桐软哒哒的声音从中传来:“师弟,别进来。”
花不逐捂着险些被砸出鼻血的鼻梁,被这个比春风还要温和的声音在心尖一扫,不受控制打了个哆嗦——若是寻常美人这般柔情说着“别过来”,孔雀肯定激动得开屏求偶。
但此时说这话的是,是宫梧桐。
花不逐像是被大扫把照着脑袋来一下似的,整个人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是不是被吓得,鼻血都下来了。
云林境坐在一旁的小池塘旁擦剑,闻言好心替大师兄解释。
“他说‘别过来’,意思是让你滚。”
花不逐:“……”
说“滚”啊,那没事了。
花不逐擦了擦血,捡起地上的佛经册子,随手一翻发现是一册春宫图,他随手翻了一页,鼻血差点又下来了。
“这要是被……咳。”他止住鼻血,啧啧称奇道,“这要是被圣尊发现,不得把师兄吊起来抽啊。”
云林境心想这玩意儿既然是从禅室里飞出来的,圣尊肯定瞧见了。
这时,秋却蝉从红尘苑跑过来,肩上还停着一只九尾白猫,进来后他一边往禅室跑一边身“残”志坚冲着两位师兄打手语。
「两位师兄晚饭吃了吗,怎么都在这里坐着?听说大师兄又被罚了,这回是和我一样的禁言符,还是上回的……唔!」
一把有个牙印的扇子从禅室飞出来,正好拍在秋却蝉脸上。
宫梧桐:“别过来。”
秋却蝉被这个声音吓得一激灵,连他肩上的白猫都炸毛了。
花不逐用一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语调,幸灾乐祸道:“大师兄让你滚呢。”
秋却蝉:“……”
虽然宫梧桐没说,但云林境何其聪明,从短短几句不符合宫梧桐语调的话,大概就猜出来宫确给了他什么惩罚,便同师弟说了。
花不逐“豁”了一声,对那传说中的圣尊十分敬畏。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宫确能给一向睥睨天下的宫梧桐下这种“说人话”的符了,偏偏宫梧桐还没胆子在他爹跟前闹。
花不逐小声嘀咕:“太狠了。”
秋却蝉拎着大师兄的扇子走过来,他不说话时眉目间全是森然的威严,看着十分唬人。
他本来是想打手语,但见两个师兄根本不想看他的架势,想了想便开始摆弄宫梧桐的扇子。
宫梧桐无论研究什么东西,路子都很野,扇子上的阵法不知道被他怎么改的,只要将神识注入其中,扇面就能随心显形。
平日里宫梧桐只是将其拿来做装饰,时不时变个符合他当时气质的昙花桃花啊什么的扇面,就算显字也是极其美观的三四个字——像是“色中饿鬼”“误终身”。
但这玩意儿在秋却蝉手中,活像是个凶器。
云林境和花不逐瞧见秋却蝉在摆弄那扇子,神色微微一变,看起来似乎想把他手打折,救下他大师兄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