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鉴于她嫁入皇家两次,宫里派来的嬷嬷虽不一样,但是带来的画册和瓷偶以及讲的话都是差不离的。

嬷嬷们不会教她怎么做,只会教她不要做什么。

这种事仿佛天生就应该交给夫君来主导,更何况她嫁的是天潢贵胄、凤子龙孙。

是夫更是主,所以她应当乖乖顺顺地承受,而不该有过多自己的想法和举动。

那会被视为不端庄以及无礼。

她起初是因为好奇才多翻了几页画册,可那些画面让她羞涩不已,哪会认真去研究。

至于瓷偶虽说和画册里人差不多,只是做成了瓷器,两个小人有着瓷白的肤色以及憨态可掬的表情,就比画册上的好看多了。

瓷偶通体全白,身上连一点彩色的釉都没有上,就这样面对面拥抱着。

她以为这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玩具。

两个瓷偶人可以分开也能合上,瓷匠特意给两个瓷偶人留下了类似木质结构当中的榫卯结构。

凸出去的榫和凹进去的卯可以完美地契合在一块,形成相对稳固的状态。

在今日之前,她一直都当那是瓷匠们精巧构思地设计,为的是让两个瓷偶既可以分开也能合在一块,能有不同的玩法……

直到——

她摸到了李策的榫。

她的耳朵里好像都能听血液湍流的声音,就像是周身的气血都在往她脸上汇聚。

薄弱的面皮就快绷不住她的惊慌。

喜欢?

余清窈都快哭了。

若说李策是榫,她是卯。

那他们一定是烧制得最不合格的那对瓷偶。

从身高到体格都那么的悬殊,以至于她的指圈完全都不能够……

她双眸蒙上了泪雾,可怜巴巴地抬起脸。

是真的不行。

李策没有因为她的婉拒回答而露出失望的神色,只是用手温柔摸着她的长发,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胸膛上,“抱歉,只是它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

唇瓣蠕动了好几下,余清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喜欢……我?”

这还能有自己的喜恶吗?

就好比说我的耳朵喜欢你一样奇怪。

李策笑声都闷在胸腔里,震得余清窈脑壳都嗡嗡直响。

李策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轻吻纤指和掌心,好像在为它们刚刚的努力给予鼓励和安慰。

“平时不这样,只在你面前……”

余清窈一听,这竟是她的原因,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还是老实道:“对不起……”

“别道歉,这不怪你。”李策慢悠悠抬起眼,那张脸上还沾着薄汗,眉毛眼睫,鬓角的碎发都是湿漉漉的,既艳丽夺目又颓靡慵懒,让人不敢多瞧。

“也别怕,我说过不会强迫你,也不是非要你现在接受。”李策温声道。

余清窈心跳又快了几拍。

李策说怀疑她会被影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

任谁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听到他温柔的嗓音,也不可能心如止水,不起波澜。

至少余清窈做不到。

她可耻地再次心动了。

心一动,万般思绪就涌上心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像是人不能削掉自己的身高,不能垫高自己的鼻梁。

自然,他也没办法更改他的榫。

她仰起小脸,小声说了句:“……我只是一时被吓着了。”

‘一时‘是一个很温和的词。

意味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李策听懂了,唇角扬起了笑。

余清窈眼见他越笑越开怀,心怦怦乱跳,连忙道:“不、不过我们其实可以先换别的……”

她瞥了眼那本被甩到一边的书,朝他眨了眨眼。

意思是画册里又不止‘抱抱’,还有别的。

李策不免苦笑,手撑在额角上。

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妥当地向她解释书里的别的其实都是‘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