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挥手,做出了最智慧的决策——
摇人。
巡逻铜牌上青光急闪,无形中传递出去一道道讯息。
很快,整条黄泉路上巡逻的阴兵阴将都被惊动了。一队队身穿地府制式战甲的鬼魂飞速聚集而来,将这个闹事之人一层层围住。
在阴兵阴将的虎视眈眈之下,谢必安却泰然自若,像吃糖豆似的,又服下两枚恢复灵力的法丹。
他并没有急着突围,毕竟这里是阴曹地府,就是人家的地盘(好像也算自己的地盘?),真要是出事了,跑哪去都没用。
但是,自己并没有犯什么罪过,反而是卢长生暗算在先,真要严查起来,反而是卢判官倒霉。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把动静闹大,最好惊动陆之道、崔珏这样的大佬。
陆之道身为察查司的首席判官,号称火眼金睛、明察秋毫,手下从无冤假错案,还执掌能照彻人心的孽镜台。有他出面,即便卢判官是察查司自己人,偏袒的可能性也不大。
至于崔珏就更不用说了,堂堂崔府君,四司判官之首,地位仅次于十殿阎王的超级大佬。当初白无常这份工作还是他安排的——自己招进来的人被冤枉了,总不能不管吧?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地府的这些高层领导,至少明面上都是秉公执法、不徇私情的。
反倒是下面的阴官阴差们,蝇营狗苟,互相勾结,真要纠缠起来,那谢必安就别想回城隍庙工作了。
闹吧,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谢必安欣慰地望着身边越聚越多的阴兵阴将,嘎吱嘎吱将丹药嚼个粉碎,吞了下去。
卢长生环视身边,目之所及,全都是威风凛凛的地府好男儿。他心中终于有了安全感,得意地俯视着下方被重重围困的白无常,暗暗冷笑不止:
非要引出这幅阵仗,本官且看你如何收场!
王将军见摇来了一大票好兄弟,顿时又精神了起来,指着谢必安的鼻子叱骂道:
“你这狂徒,非要和本将动手。这次定要你看看,我巡逻司不是好惹的!”
此时周围已经聚拢了二三百号阴兵阴将,按照巡逻队的配置比例,其中神通境的阴将已经超过了二十人,这阵势十分可怕。
尤其是和之前的黑牢之战对比,整座庐州府被惊动出来的神通境强者,总共也才六人而已。
谢必安在阳间见惯了地府低调认怂,甚至都快忘了,它依旧是掌控阴间的庞然大物。
直到此刻,他才窥探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
只不过是巡逻司的一小部分兵将而已,就已经有了这等阵容。酆都城六宫阴帅麾下的六支地府军团,又有何等恐怖的实力?
有这样的实力,却又为何要对一个风雨飘摇的人间王朝忍气吞声?
就在谢必安临阵走神的时候,二十多名阴将笑嘻嘻地飞了过来,开始为王将军助威——
“老王,你不行啊,这么一个小白脸,就让你顶不住了?”
“叫你少去鬼娘楼,老实交代,上个月花了多少冥币在那里?”
“虚,真的虚!”
……
这帮巡逻司阴将表情十分放松。毕竟,对面就一孤零零的白无常,再强也只是一个神通境而已。
现在他们二十多个神通境强者聚在一起,这白无常还能有出手的勇气,就算是个狠人了!
被一群同僚无情奚落,王将军面子有点挂不住,冷哼一声道:
“你们不要太大意了,这家伙有点道行的!
最好多几个人出手,不然半天拿不下一个城隍庙阴差,咱巡逻司丢人就丢大发了。”
“还多几个人出手?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你胆子都被鬼倌人吃了吧?”阴将们又是一阵挖苦。
还有人冲对面喊道:“喂,直接投降吧。乖乖跟我们走,还能免去一顿皮肉之苦!”
谢必安呵呵笑了两声,挑衅似的冲阴将们伸出一根食指,先是摇了摇,表示自己不会投降。
随后食指翻过来一勾,同时缓缓开口道:
“你们,一起上吧!”
……
黄泉路上,几百号阴兵阴将聚在一起,一时间竟然都没人说话。
只能听到路旁低沉的黄泉涛声连绵不断。
“哈?”一名阴将不可思议地怪叫一声,上下打量着白衣白帽的谢必安。
“凭你一个人,就想让我们一起上?”
这阴将就像听了个冷笑话似的,皮笑肉不笑道:
“您配吗?”
谢必安又掏出一枚丹药服下,笑道:“我就是下来配城隍庙钥匙的,你说我配不配?”
最前方几名阴将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不怀好意地盯着白无常道:
“年轻人,有点狂啊,入职多久了?”
“半年。”
众阴将哄笑一阵,“玛德才半年,难怪是个愣头青。老王,你跟这种新人较什么劲?”
卢长生在一旁忙插嘴道:“此人无视地府条例,胆大包天,黄泉路上直接袭击本官!虽然是新入职不久,但仍是罪无可赦!”
“好家伙,连判官都敢打,现在的新人是一年比一年横了。”
阴将们议论几句,随即走出五人来,狞笑着望向谢必安:
“白无常,入职的时候没有被老人教育过吧?不要急,现在就给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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