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她这会儿看的太仔细,仔细的让他汗毛微悚,站立难安。
脚边忽然什么柔软蹭了过去,山光远听到一声喵叫,猛地低下头去,只看到一只花猫亲昵的从他裤腿边过去,钻到银龙水柱下,吐舌喝水。
他听到言昳扔出一句“擦擦嘴”,她就站到了清泉前,背对着他,也掬了一捧水,低头饮水,她两个小发髻上缀着的杏红色金珠络子也跟着垂下去,跟着耳垂上红玛瑙珠子一同,微微摇晃。
她喝了水,从袖子里拿了帕子,擦了擦嘴唇,才转过脸来。
她可没弄湿袖子,嘴唇也只是红润了几分。
言昳这会儿,就跟前世成婚后那几年似的,一点容不得他这样的外人,瞧见她一点不得体的模样。
言昳正要问他是不是又想讨要什么好处时,山光远忽然指了一下她身后。
斜后方有些距离的主殿僧房,里头似乎有焚香的袅袅白烟从屋顶透光的轩窗飞出,应该就是白旭宪和众人祈福念经的地方。而梁栩正在不起眼的拐角处,脸贴着绘山水纸面槅门,似乎在偷听里头的对话。
言昳微微挑眉。
原著里可没写过这段。梁栩在偷听什么?
转头再看山光远,他已经离她几步远,正在对她招手,似乎是也要带她去偷听。
言昳说不好奇是假的,她提着衣裙,连忙小跑偷偷跟上了山光远的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正面接触要多起来啦
第15章徘徊
山光远脚步又轻又快,她随着他绕过围墙,竟然发现背面堆了些砖瓦,正好可以爬上围墙,而后从围墙上轻轻一跳,就能爬上主殿僧房的房顶。
言昳太想听墙角了,压根不管自己现在九岁的个子能不能爬上去,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她才刚登上那堆砖瓦,就感觉身后有人托住她的腰,往上一使力,她便上了围墙。她双手忙脚的扒住围墙,山光远早已矫健的跳到了对面的房顶上,对她伸出了手。
言昳小时候对山光远的内心挺信任的,只是长大后发现他变成那样,她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童年的判断了。
但以前他俩小时候,没少这么一起爬墙上房跑出去,山光远从来没让她摔着碰着过。她唯独不会怀疑他的本事,想也没想就朝山光远跳了过去。
山光远以为她还要纠结一会儿,哪想到言昳身上的小披风一扬,跟个飞鼠似的,大无畏的在围墙上立定跳远,直接就往他身上跳!
他忙伸手抱住,她发髻上的杏红络子就跟小鞭子似的抽在他鼻梁上。言昳才落到他怀里,立刻就挣扎起来,他侧身轻轻将她放下。
言昳压根没关注他,只顾着蹲在房顶上,听里屋的动静。
就在他们脚下的屋檐下,梁栩也在偷听。
言昳在念佛声中听到了谈话声。
是熹庆驸马与白旭宪的声音,二人应该是在他们身下的侧间内聊天。
熹庆驸马叹气:“……病了也是因为上次西巡,皇帝过的很不好,山西的卞宏一竟然培养了两百余火|枪手,突袭西巡的车马,让皇帝受了不少惊吓。但就这样,他卞宏一这个山西王,还活得好好的呢!”
白旭宪:“皇帝能有命就不错了,卞宏一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当年他在兵部任职的时候,皇帝如何罗织的罪名,你忘了吗?姓卞的不是山以,他可不到抄家了还傻傻等一个清名。直接杀出京师,现在混得青云直上,连梁姓都要对这位爷退让。”
山以,不正是山光远的父亲吗?
言昳偷偷看了山光远一眼,他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熹庆驸马似乎在屋内缓缓行走:“皇帝要‘剿匪’了。”
白旭宪轻笑:“谁是匪。真要按照嘉靖朝的算法,各省大员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养兵一方的都是匪?那有多少匪都拿着朝廷的俸禄?”
熹庆驸马:“越想越气人——大明哪里还是大明,各省过路费胡搅蛮缠,甚至私自印钱!漕运都快比江浙建的那条铁路的运费还贵了!要是从两广向京城运一次粮,经过的各省,全都要来扒一层皮!”
熹庆驸马的担忧也不是没说错,大明皇权旁落,各省或地区权力大过天,自定各项杂税,把运河与官道切割成了一段一段……
简直像春秋时期一样,京师为天子,各省为诸侯。
百年以前,几场侵略战争使得大明开始了一系列税法、兵权的改革,在当时细项商税的实行让国库短暂的充盈,兵权的下放也使得大明在那场多国联军侵略战争成功击退外敌。但下放的东西收回来太难了,一众革新派名士联名请求皇帝保持战时政策。而新财政政策也使得当时的云敦、志丰两代皇帝,以为放权给商贸,能够一改大明这些年的腐败与内卷。
却没想到自由的市场带来了大明经济的繁荣……与更多的分裂和混乱。
熹庆驸马紧接着道:“也不能这么说,山东总兵和幽州的蒙循都进京了。真要是他们联手,端着圣旨吞并其他各省的兵力……”
白旭宪打断道:“那也吞不到这儿来。嘉弟,别急,一切还都不是时候。”
熹庆驸马半晌才沉沉吐出一口气,而后坐下:“刚刚咱们私下去问住持,说你家三女儿的命格,真是有凤象?”
白旭宪说到这些,语气轻松了不少:“我本也不信,可已经不是第一位这样说了。我将那丫头的生辰八字寄去了各寺,回答的命格都大差不差,说她能飞入景仁宫。而且,自她被接回来之后,我母亲的旧疾几乎痊愈,连月缇延绵二十多年的寒症,都大为转好。大大小小的事,很难说是巧合。最重要的是……本来咱们和那位的一些信件,似乎在年初的时候,被皇帝手下仅剩的一小撮东厂人给查出来了。我在朝内有位熟人跟我透了这件事,我本以为要完了,可那时候瑶瑶去我书房偷玩,不小心将一盏茶打翻在我字画上。”
他顿了顿道:“第二日就传来消息,说东厂将书信装箱运往京城的时候,突遇暴雨洪水,箱子落水,里头的纸张全被泡烂了。”
熹庆驸马半晌道:“……若是真的,那也太巧了,这一小撮仅剩的东厂人,可都是佩枪出宫的,人少,可做事很少出差错。”
白旭宪拍手:“是,从那之后,我便觉得这丫头命格似乎真不一般。”
熹庆驸马:“我倒也挺喜欢她的,看着娇憨讨喜。若真是个福星,那……”
熹庆驸马还想说什么,忽然正殿里念佛声结束,住持似乎来叫他们了,两个男人前后起身离开侧间。
言昳也看到梁栩的身影从屋檐下离开,他缓步出了回廊,一路走走停停,似在思索,去往桃花坡那边了。
言昳与山光远也从屋檐上下来,他将她抱下来之后,二人站在花园中无言。
山光远转头看向言昳。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