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听说江南贡院压低女子考生?的成绩,说是要彻查,最后也?没了影。
现在在上林书?院,也?明晃晃的出了这种事?。
言昳怀疑那些卷子,只要看?到是女孩的名字,就?胡乱打个低分,根本?不仔细看?。
白瑶瑶只是好运的在这乱打分的过程中,被?打了个还不错的分数,最终在排名里?勉强够上了申字班。
现在怎么办。
闹吗?
怕是难。
这一届童生?哪怕有?女孩,但也?是男孩为主,如?果要重查成绩,怕是男孩们都不肯,少数服从多数,重查几乎不可能。
而女孩读书?不行?、女人眼界短浅、女人容易歇斯底里?无?法做决策,早就?成了社会习惯定论,一旦女孩们闹起来,必然?会被?套上“歇斯底里?发疯”的标签,最后如?果对方再?篡改卷子,把这些女生?徒的卷子全都替换成没写完的卷子拿出来,连“女孩读书?不行?”这一座山也?要死死压住了。
操,刚来读书?就?遇见这种屁事?。
言昳心里?很不爽。
但她更不爽的是,脑海中几种反击的方案,如?果想有?效,几乎每个都要惹上一身腥。
有?时候争取这种名声和公正,难上加难。
而且她半阖着眼睛,心里?也?有?些破灭。她前世?梦想中的顶级书?院,结果却也?是这副德行?吗?
可言昳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她拿最恭敬的态度对待这份学业与答卷,却被?回报这样的轻蔑,那她只能也?给上林书?院泼上一身腥了。
正这时,白瑶瑶姗姗来迟,她踮着脚尖在人群中,她看?到自己的名次,惊喜道:“哎?我……我有?这么高的分数?我进了申字班?!”
很多成绩比她低的女孩皱着眉头转过脸去看?她。
白瑶瑶雀跃欢喜:“我不是倒数,真好真好。”
怪不得在原著里?,白瑶瑶在上林书?院读了几年书?,除了感情戏,最多的就?是被?其他女生?徒欺负,然?后梁栩和韶星津站出来帮她打脸。
言昳正琢磨着,榜边一位先生?,已经在驱散童生?们了:“申字班往这边走,戌字班往西去。不都看?到自己在哪个班了吗,还不快去学堂!”
她脚下顿了顿,先往戌字班的方向走了几步,就?听见一群同?班的女童生?里?,有?人认出了她,叽叽喳喳小声议论:“不是白家二小姐吗?……你没听说过,说她可混了,之前跟林家出去玩的时候,林家老六,姨娘家的闺女跟她吃一盘点心,她就?抽了人家一巴掌,说什么‘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问一声就?敢伸手’什么的……”
“是她是她,出了名了,她爹快把她宠上天了,脾气跟个炮仗似的——啊,是呀,她心里?肯定也?憋着火呢。”
声音是够小的,但言昳侧耳去听,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行?了,这帮小姑娘不用开口,她都知道是想拿她当枪使了。
果不其然?,言昳才到了戌字班院外门廊处,准备从山光远手中接过书?袋,几个女孩就?来搭话了。
“是白二小姐吗?我们想问问,是不是你也?觉得成绩跟预想的不大一样。像我,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考这么差……这成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毕竟你也?是白家的二小姐,我都听说过你父亲的才学,怎么可能会……”对面一身粉裙的女孩,虽然?就?比言昳大一两岁的样子,但看?起来还算有?脑子,话里?挑事?却说的比较迂回。
撺掇一个人出头闹事?儿,获利的往往是撺掇的那群人,倒霉的永远都是出头的那个。言昳哪怕想闹大,也?不愿意背后有?一群人指挥着。
言昳抬头笑起来:“不啊,我觉得我考得挺好的啊。我以为我肯定要最后一名了。”
对面几个女孩一愣。
言昳:“啊,看?来你只听说过我爹爹的才学,没听说过我啊。我在两个月前,连礼记都背不了几句,我都快把自己认识的字儿全写上了,才答满的。有?现在这个分,我真是没白去灵谷禅寺祈福啊。”她说着双手合十望天,满脸庆幸。
粉裙女孩结舌:“啊、是这样吗……”
那几个女孩相互对视了一眼,拱拱手,客客气气往里?走去了。
言昳故意放慢了动作,等那几个人离开后,一边接过书?袋,一边道:“帮我去办件事?。”
山光远抬头看?她。
一会儿,言昳一个人抱着书?袋,进入了戌字班。
每个班,其实是有?一座自己的院落,有?前厅的休息处,也?有?后头的课堂,还有?一些给先生?暂时坐班用的侧间,上林书?院毕竟在山上,这儿地?价便宜,他们又受多方富商豪族资助,有?的是钱把每个班的院落修的就?跟道观佛寺似的敞亮。
院内还有?青苔小松的造景和春花盆栽,有?单门抄经练字用的跪坐茶室,更有?几件储藏室,专门贮藏笔墨、算盘、长尺等教?具。
真是古代私立贵族学校啊。
言昳进了深处四面可开门窗的明堂,那里?已然?摆了几十张桌子,班里?还是有?几个熟人的。
有?几个是她重生?之前,有?时候会一起溜出府的狐朋狗友。基本?都是家里?高官学习稀烂的,留在戌字班也?正常。
那其中几个男孩女孩认出了言昳,挥手跟她打招呼。
但她没想到,一进屋瞧见一个松球炸毛脑袋,在最后一排趴在桌上睡大觉。
言涿华?
他大她快有?五岁了吧,竟然?还在戌字班垫底儿?!
作者有话要说:*
当有人问山光远什么是完美的。
山光远伸手:言昳!!
真正的彩虹屁大师,只在心里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