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宝膺是不是心太大了?
还是说当这女人?的正牌丈夫,就要有这种级别的大度和觉悟。看别的男人?半夜来他媳妇府上,恨不得还给人?家?让地?
山光远硬邦邦道:“是。”
宝膺笑道:“见了衡王,火大也正常,我也是来传一些宫里的消息。”
山光远渐渐觉出几分?不对?劲了。
宝膺这语气……
山光远就想证明点?什么,道:“嗯。就是太晚了,还饿着肚子?,估计要叨扰她府上,在这儿吃住了。”
言昳平日?里挺不要脸的,但山光远在宝膺这样的熟人?面前,却偏生把“吃住”两个字念重,明晃晃的告诉别人?,他要在这儿过夜!
她再厚的脸皮,也端不住了,耳朵红起来,狠狠剐了山光远一眼。
宝膺顿了一下。
这俩人?的亲密与纠葛,他早有感觉。
宝膺自认是言昳身?边极亲近的友人?了,她这多疑的性格,又是经不得突如?其来的感情,只有长久的渗入她身?边,她才能接受。
而唯一能比宝膺渗透得更深的男子?,也只有山光远了。
争不过山光远,宝膺倒是也认。最起码……作为?友人?,他觉得总比斜插出来什么一看就不靠谱的男人?要好。
理智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莫名酸涩,话都说的不如?往日?圆滑,宝膺觉得自己有点?要逃走?的意味,道:“嗯,那我便先告辞一步。”
他听得出山光远话里话外真正想表达的态度,也别在这儿讨嫌了,略一作揖,便转身?离开上车。
他上车后,没有探头往府宅门前看,但玻璃还是能反射她的身?影,言昳摆手在门口送他,山光远伸手似乎揽住她肩膀又低头说了句什么,言昳胳膊肘狠狠的给了他腰上来了一下。
宝膺一把拉上了车窗前头的帘子?,没再看,直到车马驶远。
言昳站在门前,快把牙磨得直响了,她伸手摘自己腕子?上套的沉甸甸的糕点?纸包,塞回他怀里。
山光远面无表情不说话,跟个铁塔似的站着。
言昳气的给他胸口来了一拳:“干嘛呀!你刚刚说话那个态度,还甩脸子?呢!我怎么了嘛?”
她这不如?痒痒挠的小锤儿似的拳头,山光远躲都懒得躲。
山光远知道她要生气的,果不其然,言昳往门内走?,山光远缀在几步远后头跟着她,绕过一道弯,走?进无人?的廊庑,她终于跺着脚气道:“宝膺听到传言就会懂,你还非要舞到他面前干嘛!”
山光远哼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坏了俩人?之间的规矩,他也做好言昳要跟他闹掰,再也不来往的打算。山光远可?以?日?后再想尽办法勾她回来,但此刻也无法再容忍自己的心意。
言昳眼见着快到给他暂住的院落门口,伸手推开了门,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传言都传开了,总要让他知道的。”
山光远磨牙,站在门框前头,眼里都不在乎那座院子?的模样,实在按不住了,道:“你是吃准了他不会退婚?言昳,你是不是给人?都吃过什么迷魂药?还是给我下了几十年的蛊?”
言昳在院门内转过头来,惊愕道:“什么?什么退婚?”
山光远拎着那袋不值钱的枣糕饼,明明无风,心里的火却闹鬼一样乱跳:“现在他知道了。你们到底是多深的合作关系,才能让他容忍我的存在。”
言昳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酒醉的蝴蝶,迷失在了山光远脑子?弯弯绕绕的迷宫里:“啊?……啊?他干嘛要容忍你的存在啊,跟他有什么关系。”
山光远心里一跳,虚着声?,脑子?都被吊起来了似的:“……你不是说我们的事,最不能让世子?知道吗?”
言昳一拍手,惊道:“对?啊!因为?咱俩搞上|床的那天早上,宝爷说想跟我结婚,我说算了我不太想结婚。我早上把人?家?拒了,晚上把你睡了,这朋友还做不做了?这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山光远震在原地。
宝膺对?她求婚了?
而且她……拒绝了?
山光远脑子?里拼命找论点?:“……你、你不是考虑过要成婚吗?”
言昳拧眉:“有一阵子?考虑过,又觉得没必要了。但问题是,我也没跟你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山光远没敢把言家?大哥名字爆出来。
他脑子?慢吞吞的有些转不过来。
言昳也可?算想明白了,趔趄一步,瞪大眼睛,只觉得气儿都没喘上来:“所以?你之前以?为?是……我要跟宝膺成婚,还要跟你睡?两边不耽误?!你把自己当……怎么说,地下情人?了?”
言昳想了半天,还是没把“小三”俩字说出口。
山光远忍不住道:“那你为?何说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好,为?何说不愿意进一步,不愿让旁人?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偷情,所以?我到底算什么?”
言昳结舌。
说句实在话,她虽然在布置小院儿的时候,有动摇过,想着山光远要是能住过来该多好啊。但对?她而言,婚姻是跟钱、跟利益也有关的;是跟她前世的耻辱与逼迫有关的;是与她自己那点?恐惧、傲气与不安有关的。
言昳见识过父母、身?边太多不幸的婚姻,她自己的前世对?婚姻也没有好的印象。哪怕眼前的山光远是值得她信任的,可?她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还是就想保持这样的关系。
言昳咬了咬嘴唇:“算……公开情人?,或者说成年男女互相利用?一下闲置肉体进行双向?服务交换?”
山光远明白了。
他自己想听的、想要的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