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溪看着澄凉的眼睛,将药瓶收进了袖中,整理好衣服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举杯道:“今日多谢郡主款待,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澄凉也学着她的样子,举杯饮尽杯中茶水。
晚膳过后,傅棠溪便拎着一个食盒告辞回了坤仪宫。
王嬷嬷见她回来,赶忙迎上去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傅棠溪没递给她,而是问道:“姑母如何了?”
王嬷嬷叹了口气,道:“不好。娘娘的身子本就虚弱,贵妃来了,和娘娘在殿中也不知说了什么。等她走后,老奴进去一看,便见到娘娘的脸色不好,咳嗽的也比以往严重了些。一天了,娘娘水米未进。必定是那郭贵妃跟娘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这才惹得娘娘动怒,从前老奴就觉得她不是个善茬······”
傅棠溪打断她,道:“我知道了,嬷嬷,您不必再说了。看来嬷嬷入宫这么多年了也没学会分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祸从口出您不知道吗。如今后宫是郭贵妃管着,她又得陛下信任。莫说您了,就是姑母见着贵妃,不也是客客气气的?嬷嬷是姑母的心腹,却在背后编排贵妃,岂不是平白给姑母招祸吗?还有今日,那清宁郡主是什么人啊,也是您能指摘的?那是太后的外孙女,陛下信任之人。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您竟然还管不好这张嘴。我看您真是老糊涂了,等姑母身子见好,我就进言,让她放您出宫,回家跟儿子团聚去吧。”
王嬷嬷大惊:“大小姐,可别呀,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傅棠溪怕这动静吵到姑母,一个眼神扫过去,王嬷嬷立刻噤声。
傅棠溪进了内殿,马上就敛去面上凌厉的神色,换上一副温柔体贴的面孔。
傅棠溪给皇后请了安之后,便将食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打开,端出一盅白参清鸡汤来。这汤是澄凉亲自炖好的药膳,要她带回来给皇后娘娘用的。
傅棠溪用银针验过之后,便坐在床榻上端起汤,作势要喂给皇后。皇后抬手轻轻一推,面上布满倦态。傅棠溪放下银匙,端着碗道:“姑母,棠溪听说姑母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姑母好歹用一点,否则太子表哥又该担心了。”
皇后道:“本宫没有胃口,只不过又是太医开的什么劳什子药膳方子,味道怪的很。”
傅棠溪道:“这个不一样。这是清宁郡主亲手给您熬得汤,用的是前儿陛下赏给她的白参。可以生津利肺,养阴清火,如今天气热,吃着也是不怕的。这么好的东西,郡主自个儿舍不得吃,巴巴地炖好叫我送过来。您好歹尝一口,也算是让郡主给您尽一份心了。”
皇后看着她,脸上有了点笑模样,道:“她给你也灌了迷魂汤了,这么帮着她说话。”
傅棠溪心情也放松了一些,道:“姑母可算是笑了,方才见您不开心,棠溪的心也跟着难受。姑母,到底怎么了?”
皇后与傅棠溪感情甚好,犹如母女。付棠溪聪慧,善解人意,又是自己的亲侄女。因此有什么话,皇后一般不避讳让她知道。皇后道:“郭贵妃过来,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不过就是一个意思,她说若是我的身子当真爬不起来,就不用去她儿子的册封典礼了,她去向陛下说,替我回绝。”
傅棠溪:“这······,姑母的意思呐?”
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是堂堂的大雍皇后,皇子们的嫡母。二皇子封王,本宫怎能不出席?否则郭贵妃和郭家也太得意了些,她巴不得本宫不去,这样风头岂不全是她一个人的了?”